雨势渐颓,变成了淅沥沥的小雨。
时野垂眸,看着她递过来的那张照片。
少年虽然逆着光,但身后却被用白色的油漆笔画上了翅膀。
她用在空白处写了五个字:男朋友加油!
时野心里蓦的一疼。
很烦躁,也为她的话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慌。
他双手插兜,没接。
语气很冷,在这清冷的雨夜里听着格外的寒,“你认真的?”
她把照片往前递了递,轻声应:“嗯。”
他的黑发被雨水打湿,服帖地贴在额头上。
哪怕看起来有些狼狈,可他带着几分狂野的痞和酷,一双漆黑的眼眸不动声色地落在她脸上,淡淡地应了,“行啊。”
她好累,脑袋被风吹得有点疼,把照片往前递了递,“时野,我要走了。”
见他仍旧没有要接的意思,她想攥住他的手接过,可少年手一扬,那张照片变飞了出去,飘到屋檐外,被风卷着滚了滚两滚,落在水坑里,旁边还有奖状的残骸。
这是夏渺渺第一次感觉到,原本意义深重的东西,一旦失去了被赋予的价值,不被所有者喜欢,那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会替他跑进雨里,将照片捡回来,心疼地替他拂去照片上的水珠,再锲而不舍地塞回到他的手里去。
可现在不会了。
她拿起伞,声音很轻,“那……再见。”
楼道口窄小,夏渺渺侧过身离开,走进雨幕里。
空气里只余她身上浅淡的香气。
冷风一卷,便散了。
浓稠的夜色里,他逆着光站着,影子斜斜地被拉长一条,身后的绿藤树影像是从脊背处长出来的锐利的尖刺。
时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再转过身时,少女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
夏日的雨夜又燥又闷,他的心口像是被人用力捶了一拳,又憋又疼。
草。
他一脚踹在身边的铁栏杆上,上面的绿藤跟着摇晃,刷拉拉地甩下来一捧雨水。
这样的结果原本就是他想要的。
一开始也是想着一周后,就能和这个烦人精彻底解除关系。
她主动放弃,他分明应该开心才是。
谁还玩不起了?
没了夏渺渺,他身边照样会有许许多多的女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无所谓地弯了下唇,双手插兜,走进楼道里。
乌云褪开一些,月色寂寥,把少年的背影拉得很长。
他的照片早被雨水打湿浸透,脸上挂着几滴水珠,像是两道泪痕。
-
夏渺渺回到家,意外发现邻居大婶竟然还为她亮着灯,听见楼道里的动静,大婶开了门,确认她无恙,这才松一口气。
“你这孩子,都这是跑去哪里了,都快让人担心死了!”
夏渺渺没想到大婶还在等她,有点吃惊,“大婶……”
“唉哟好啦,快回家洗洗睡了,小姑娘家家的大晚上在外面跑可不好。”
夏渺渺憋了一路的眼泪唰的一下淌了出来,“谢谢您。”
大婶摸她的脑袋,“傻孩子,哭什么啊?你和我说说,受什么委屈了?”
“没有。”她摇摇头。
今天的委屈都是她自找的。
所以这个结果,她也接受。
夏渺渺打开门,大婶在她身后继续关切地问,“渺渺,你要是觉得难过,也别憋着,想哭就哭。”
回家后,岑麓滢也打来视频,确认她平安回家。
“渺渺,把奖状给时野了吗?”
夏渺渺安静地点点头,岑麓滢看出她兴致不高,“怎么了?”
她觉得疲累,“妈妈,我不喜欢时野了。”
岑麓滢再欣赏时野,也敌不过更注重自家女儿的情绪,当即心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