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陈太忠觉得差不多了,将清心罩渐渐撤去,不成想就在此刻,啪地一声轻响,有人将一个啤酒瓶狠狠地掼在地上,“草泥马!”
酒瓶碎片四溅,旁边人也不予理会,可是一个小碎片不偏不倚,砸到了牛晓睿的小腿上,她哎呦一声,赶紧猫下腰去看,“呀,划破皮了。”
陈太忠随便扫一眼,看到一道小小的红线——只是划破了一个浅浅的口子。
但就是这样,他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遭了无妄之灾,于是一顿啤酒瓶,就站起身往后看,“尼玛……哪个孙子干的?”
他身后的那三位听到这话,也不干了,他们在这儿折腾好一阵了,旁人也有不满意的,就将桌子挪开去了,偏偏是身边这一男一女,坐在那里不动——没人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清心罩这种玩意儿。
听到他骂人,一个家伙抬手重重一拍桌子,“小子,你说什么……我艹,太忠区长?”
陈太忠一扭头,也愣了,合着身后三个是穿军装的,其中一个还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主儿——阳州军分区的作训科长宗报国,“报国你这是……发啥酒疯呢?”
“误会,误会,”宗参谋赶紧站起身笑一笑,又冲不远处的服务员摆一下手,“熟人,你们不用管了。”
“误会个毛,你都要艹太忠区长了,”陈太忠哼一声,一脸的不善,“身为现役军人,在公众场合酗酒……我得找纠察来评评理。”
他这是大话吓唬人,关键是他现在跟牛晓睿在一起,虽然只是在吃大排档,没干什么别的,但是传出去了,总是不好。
“太忠区长,你就不要吓唬人了……嗯,该叫太忠书记了,”宗报国嬉皮笑脸地回答,部队里的人是直肠子,但是装疯卖傻也个顶个是好手,“小田今天心情不好,您多担当,:。”
一边说,他一边就扫到了牛晓睿,先是微微一怔之后,就挤眉弄眼地发话,“呦,这不是牛总编吗?您帮着给说说情。”
“连我都在找陈书记说情呢……要不会请他吃饭?”牛晓睿微微一笑,努力撇清自己。
陈太忠没在意他俩的对白,而是上下打量着另一个两毛二,“这不是那谁……田浩田参谋吗?这是怎么了?”
田浩的两眼通红,见到陈太忠发问,也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陈书记,不好意思,遇到点个人问题,有点难以控制……我不是有意冒犯。”
“喂,对了小田,你的问题,完全可以跟陈书记说一说,”宗报国眼珠一转,“找他绝对好使,不过……你这是用了我的人情了,将来得还。”
要不说这当兵的直接呢?这还真直接,田浩闻言眼睛一亮,也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谢谢报国大哥了……陈书记,咱并一桌,慢慢聊?”
“你俩商量得挺美,我同意了吗?”陈太忠哭笑不得地反问一句,又看一眼牛晓睿。
“牛主编,牛姐,刚才是我不对了,”田浩两腿一并,冲着她敬个礼,“请首长批评。”
“你快别二了,”宗报国伸手将他按着坐下,又回头看一眼牛晓睿,“小牛,牛妹妹,他喝得有点兴奋了,给我个面子?”
“宗科长的指示,我是一定要听的,”牛总编笑着回答,这个人情做得很痛快很直接,不过她没意识,通过这句话,就流露出来一个信息——她跟陈太忠的关系深厚,压根不等陈书记表态,她自己就做主了。
然后两桌就并作了一桌,三个军人里,宗报国和田浩都是两毛二,另一个小兵是一毛三,只有端茶倒水的份儿。
陈太忠也不着急问田浩的事儿,但是宗报国是个热心人,张嘴哇啦哇啦讲了一通,原来还是涉及到军队干部转业的问题。
要说田浩比宗报国还小两岁,今年三十四,但是最近恒北省军区有个说法,四十一刀切和五十一刀切,四十岁到不了上校的,转业,五十岁到不了大校的,转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