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又为何偏要女儿改嫁?”
似是知晓薛平贵心中疑问,顶着王宝钏肉身的风黎期期艾艾的开口,做足了一副替情郎着想模样。但这一切本就在风黎算计之中,丞相夫人的话语亦是在台本之内,因而其接下来的话语,非但没有叫薛平贵生出疑虑,心中反而对原本瞧不起自身的丞相王允一家,升起几分淡淡亲近。
在丞相夫人口中,是逆贼勾结西凉方才有了昔日宫廷惊变太子流落民间,西凉小国狼子野心,一心想要颠覆我大唐政权。当日王宝钏与薛平贵结为夫妻之后,丞相王允向唐皇推荐薛平贵为先锋征讨西凉,本意是叫薛平贵立下大功班师回朝,他好趁机揭开其真实身份拨乱反正好叫太子殿下成功归位。不成想随军出征的薛平贵竟然不见踪迹,且这一失踪就是十八年。
原本流落西凉为西凉公主代战所救,而后更是成为国主一直是薛平贵此生最值得骄傲之事。他虽出生贫寒,可先有相国嫡女不顾自身颜面下嫁,后又有一国公主看重。此等红颜艳福,世间又有哪个男子会不羡慕?可只要想到这成为西凉国主的前提,便是同坐拥天下的大唐东宫之位失之交臂整整十八年,薛平贵心中便不知为何总有几分不得劲。
心下更是阴暗揣度,那代战是否便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以国主之位为诱饵,想要将他留在西凉。而后在唐皇死后借着他的名义侵占大唐,名正言顺的夺我大唐江山。
转而又是不解,那丞相一家既然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更知道这些年他在西凉的种种,王宝钏为夫守节能够占据他的原配嫡妻之位乃是幸事,他薛平贵情深意重,自不会相负。丞相王允一家又何至于逼着宝钏改嫁,难道便不怕他日后算账?
但弥天大谎既然已经撒出,便不怕薛平贵有所察觉。更何况薛平贵虽做了几年的西凉国主,可论及权谋算计,却也未必比得上朝堂浸淫数十年的丞相王允。因而在丞相夫人接下来的讲述之中,自是给这样的做法套上了一层合情合理的外衣。
很多事情倒也不必全然说明,说一般藏一半点到即止即可,落在藏身一旁的薛平贵眼中,却又平白添补了诸多细节,由此推演出诸多真相。
“太子殿下归来之势已成必然,只是近些年陛下膝下空虚,不管是朝中还是宗室都多的是有人不想叫太子殿下出现。而今殿下虽为西凉国主,但大权却是掌握在那昔日的西凉公主代战手中。殿下想要认祖归宗成功继位,必然少不了其人扶持。”
丞相夫人同风黎之间的对话还在继续,似乎全然不曾察觉到这院中不知何时已然进入了旁人,只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狠下心道:
“你既不愿改嫁,可又想过,待得殿下在西凉的扶持下坐上皇位,你又当如何自处?又至太子殿下于何地?”
话已至此,隐藏在一旁的薛平贵已然明白,丞相夫妇之所以逼着宝钏改嫁,无疑是为了叫他能够更好的借助西凉力量,认祖归宗登上皇位。但薛平贵自诩顶天立地堂堂好男儿,又何须借助他人力量。
当下再不迟疑,却是一步走出,出现在风黎与丞相夫人面前,朗声道:“宝钏莫要听人胡言!”
又对着丞相夫人略作敷衍的行了一礼,傲然道:“岳母大人无需多言,宝钏待我情深意重,我自不会相负!平贵此番前来,便是为了夫妻相聚。”
端的是一派顶天立地有担当模样。只是这样的姿态若是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做来,自是意义飞扬。可若是换了已然步入中年的薛平贵,纵使做了多年西凉国主保养得宜,可总归,有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油腻。
当真是如此普通却又如此自信。便是在一众管家妇人间向来吃得开的丞相夫人,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无语。
好在风黎反应迅速,不过是略一瞟王宝钏本身灵魂,便活学活用当即做出了一副想认眼前良人却又不敢认的模样,直叫薛平贵心中怜香惜玉之心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