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杀了陈修缘,屠了三千赤甲,得了两件宝物,救了蛤释奇和洪明,心中的愤怒方才稍微平复了一些,勉强作罢,转身离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那……那位煞星走了?”
“快,快把消息传出去,这是把天捅破了。”
“敕灵宫的招牌都敢摘,这回京城可是热闹了。”
一时间,东王山上挤满了人,各方高手群情激动,纷纷传递着消息。
前些日子,敕灵宫的武元蒙死在了临安府,这在当时已经算是平地惊雷了。
毕竟,那可是敕灵宫的弟子,又是武家的血脉,如此倒行逆施,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那件事跟今天一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那位“炎君”虽然无法无天,可毕竟是在京城之外。
然而,今夜这个煞星却直接打上门来,谁凶谁弱,高下立判。
“要变天了!”
有人看着天空,黑云欲摧,大风骤起,一朵浪花骤起,激起层层涟漪。
……
夜深了,圆月西坠,寒鸦惊起。
东王山下,一道人影踉踉跄跄,他浑身衣衫破败,沾满了血迹,双目无神,右臂无力地垂落,似乎已经不属于他。
武安通,这位少侯爷是这场劫数唯一的幸存者。
然而此刻,他双目无神,整个人仿佛定格在雷云殿毁灭的那一刻。
血腥的杀戮,惊天的战斗如同心魔一般,将他内心锁住,往日的雄心骄傲彻底湮灭,所剩下的唯有恐惧。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从一开始,他便不应该听从陈修缘,卷入这场是非之中。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算是神武侯世子又如何?
就算是敕灵宫弟子又如何?
在那个男人面前,依旧化为飞灰,永世不存。
武安通漫无目的地走着,月朗星稀,天地广大,突然,他觉得自己似乎极为多余,无能地好似废物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中,一位身形宽厚的男子走来,卷起狂风,出现在他的身前。
武安通抬眼一看,双目微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父亲……”
“孽子啊,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事!?”神武侯一声叹息。
东王山上的事情他已知晓,作为王侯,他不得不亲自前来。
天可怜见,武安通未曾遭劫。
然而,神武侯的眼中并没有任何欣喜,反而充满了失望。
“我跟你说过,骄纵太过,必有大祸。”神武侯摇了摇头:“你的天赋不错,可是心性……”
武安通跪在地上,右手紧握,左臂无力地悬着。
“天地广阔,你又算什么?”神武侯无情道。
“我错了!”武安通泪水盈盈,终于道。
这几日的变故,比他这辈子经历得还要迅猛。
“唉……”
神武侯望着失魂落魄的儿子,轻声叹息:“从今天起,我要将你囚困十年。”
“父亲……”武安通猛地抬头,有些惊疑地望着神武侯。
“这十年,你就面壁苦修吧。”神武侯冷漠的面庞没有丝毫的动容。
宝剑锋从磨砺出,他希望这十年的囚困能给让武安通洗尽铅华,彻底蜕变。
十年!
这位见惯了花花世界的神武侯世子将跟这个世界告别十年。
“我明白了,父亲!”武安通低下了头,出奇地没有反驳。
……
京城,天香楼。
这是京城最大的消金窟之一,也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温柔乡,就连王小乙都视此地为梦乡。
厢房内,缭绕的香火飘飘荡荡,好似一条自在灵动的小蛇,溢满了房间内的每个角落。
沁人的香气中,仿佛又金莲绽放,婀娜百态。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