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一边没好气的数落着僧人,一边竟然还动起手来,开始推搡着僧人往远处走,僧人双手合十置于胸前,无奈的摇着头,任凭小二哥如何推搡自己,却仍站在原地,没有后退半寸。正在小二与僧人都为难之时,忽然听到店中有人说话。
宿桥为杰:“慢着,请这位师傅入店中一聚”
小二哥一听这声音,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这位老爷可是今天入住店内的车队的当家人,一行人百十来位,这可是店里的贵客,连掌柜见到了都毕恭毕敬,生怕得罪了贵客,往后没了这比赚头。小二哥立马变出来一张笑脸,连着向宿桥为杰点头鞠躬,而后像对待自己父亲一样的,将僧人引进店内,还很恭敬的给添了生姜水,并拿了果盘送过来。
就这样宿桥为杰与其长子,还有僧人共坐一张桌前,宿蛟成望知道父亲一向礼佛敬道,母亲也是一本金刚经从不离手,所以便很礼貌的为僧人添姜水,摆果盘。而宿桥为杰则与僧人互相观瞧对方,宿桥为杰手撵三寸短须,端详僧人的面相,而僧人则笑呵呵的看着宿桥为杰,二人并不说话,此时一楼的客人几乎都已经上楼去休息了,看门的小二继续找地方打盹去了。整个客栈一层只剩下宿桥家父子二人和这位不知来历的僧人了。
宿桥为杰:“这位大师,您打何处来啊?”
宿桥家老爷首先开口问询。
僧人:“贫僧半年前从千佛寺中出发,今晨破晓时分才来到关外的。”
宿桥为杰:“西都的千佛寺吗?”
僧人:“正是”
宿桥为杰:“那可真是够远的了,大师您该不会是一路走过来的吧?”
僧人:“车船舟马虽然能载的了贫僧,但贫僧却不愿与其为难,故只得一路靠着自己的双足前行。”
宿桥为杰:“大师您走这么远的路是为何呀?”
僧人:“佛中机缘”
宿桥为杰:“哈哈哈,原来如此,不瞒大师,我这一家老小也是要去往西都的,能在这里遇到您,这也是咱们命中的缘分啊,这样吧,今夜您就留在这里住宿,我会打点人帮您安排的”
说着,宿桥为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宿蛟成望便急急忙忙跑去柜台,招呼醒了偷懒的店小二,给僧人安排了个房间住下了。老年人不能熬夜,宿桥为杰已经感到有些疲乏,便再与僧人告辞后,准备上楼休息去了,就在转身要走之际,却又被僧人叫住了。
僧人:“施主,请留步!”
宿桥为杰:“大师,还有何吩咐?请一并告诉我,我会着人安排的。”
僧人:“明日上午六时,你一个人来这店后的观景台,贫僧有要事相告!”
宿桥为杰深吸一口气,看了看眼前的僧人,重重的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深夜,天边新月只能称作月牙,浑浊且缺少光亮,好似这世间的镜子,关前的客栈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更别说这罕有人烟的关外了。此时的天耀关从远处望去,恍惚中可见其轮廓,却又那么不真切,只觉得如恶兽之口,要将通过的人吃到腹中去。一阵恶风从关外传来,在经过关口时,可能是有怪石作怪,竟能听到瘆人的哀嚎声,再加上这三更半夜的,真叫人脊背发凉。
永安的绿洲,乃是东西二都相连之地,以恶劣的自然环境著称,东西长约一千两百多公里,且途中多是崎岖山路、泥潭沼泽,千百年来数十万的开路人,才在这里踩出两条路来,一条在绿洲之北,被称为“参天境”另一条则在绿洲之南,被称为“弥幽境”,两条道路的走通,可以说是先人们用“命”换出来的。在此之前,东都和西都之间来往,是要绕道南北境的,那是动辄两年为底的漫长旅途,当年虽然也有人试图横穿永安的绿洲,但是结果是非常残酷的,不但耗时超过半年,更是连探险队伍的命都搭在里面了,至今都没人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