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檀还未来得及推诿, 皇帝已从床榻上起了身。
屋里炭火生得足,他就着一身贴身的寝衣,衣襟半敞着,下面肌理的线条隐隐浮现, 昏黄的光线下, 那副锁骨透着几分妖媚, 似盛着一弯春色。
美色当前, 她竟有些语结,慌乱之中, 只好指了指窗外对面的方向:“陛、陛下的屋子, 好像在那边。”
皇帝贴来身侧, 鼻息靠近, 温热铺面而来, 声音中几分温存,只问她:“你欠朕的东西,可是不打算还?”
“……我欠陛下什么了?”昨夜欢享,你情我愿。他怎还讨要上了?
“上回收走的平安扣呢?说好的换络子, 便不见了踪迹?”
“……”星檀这才想起那样东西来。原是见上头沾了他的血迹,打算与他换来的, 可这阵子事忙,便就真忘在了脑后。“不是什么要紧的急事,改日做好了, 自会还给陛下。”
“怎不是要紧的事?”他话里温存,却藏着几分怒意。“朕这三年与那只扣子共眠, 唯见得它方能安睡。昨日夜里你那般走了,你不在,扣子也不在。朕要如何安睡?”
只几句话间, 凌烨便见她面上起了红晕,只目光闪躲,不愿见他。临听完了他这一席哀怨的说辞,还要往后退两步。他方一把将人捞了回来。“总得还朕一头。络子编不好,那朕只能来寻你了。”
话还说着,房门吱呀一声,正被人推开。
丘禾端着木盆进来,见这般情形,忙支支吾吾将手中活计放在一旁,方要往门外退。
星檀却似捉到了救命稻草般的,直将人喊住了,“怎屋里来了生人,你也不来祖母那儿与我说一声。”
丘禾忙看了一眼皇帝,见那双鹰眸中的笑意,只得垂眸道,“陛、陛下不让。小姐可莫怪奴婢。奴婢胆儿小,不敢抗旨。”
皇帝却接了话去,“是她自己欠下的账,怪你也无用。出去吧。”
丘禾得了许,方忙退出了屋子,正顺道要将门合上,却见小姐已被陛下一把抱起,往床上去了。她只觉一阵面红耳赤袭来,慌忙将门合得严严实实的。
咣当一声落下门扣,屋子的烛火也被熄灭了去。丘禾自想,那西凉城,小姐怕是回不去了。可京都城本就是小姐的家,只要陛下待小姐好,也挺好。
见他要故技重施,星檀直推了推人。可皇帝气力霸道,但凡她有些什么小动作,都被他压制了回去。她只好弱弱求饶,“昨日,昨日那里还未好。疼着。”
“嗯?”脖颈上的亲吻骤然停了停,男人将身子支开少许,似在正经问她求证。
她看到些许希望,点头如啄米。“真的。”
微光之中,她却见那人喉结滚动,似难以平息,声音里沙哑几分回了她的话:“那,朕今日轻点。”
“……”
窗棱间漏过一丝小风,带着丝丝缕缕桂花香气,飘来帐子里。
云雨将毕,星檀被他窝进了被褥里。他却自己起了身,往一旁净室去盥洗。
她方还贴着人家身上的温热,不觉得多冷,此刻人不在了,方将被褥再往自己身上裹了裹。身上还有些辣疼,便又带起了几分脾性,她只得让自己舒服些,换了一侧睡,方觉稍稍好些。
皇帝躺回来的时候,隔着被褥抱来她腰间。声音中轻柔问着:“怎么?着凉了?”
她已有些要睡着了,只迷迷糊糊答了话,“没。只是乏了。”
那只手臂却从身后,将她更揽紧了些。被褥里再暖了些许。她方想起,不该让他留着这屋子里。可睡意袭来,竟也没了精神与他争辩,只好将就将就罢了。
再醒来的时候,皇帝不知何时已钻来了被褥里,她枕着人家的手臂,窝着人家胸前。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