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员山匪却是悍将,趁他下令不备,一刀已刺来腹前。他早不记得这些苦痛,冰凉的刀刃划过皮肉,却让他更清醒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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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茴,你做什么?”
见人要推开车门往外头去,星檀忙去拉了拉。“外头乱得很,稍有不慎便会被误伤的。”
“清茴知道驾车,让我试试。”
“……不行。”
星檀话未落,车门却被人一把推了开来。来人一身盔甲,面上挂着血迹,见得她们二人,嘴角却扬起难得的欣喜。
“二位娘娘果真在这里。”
“陛下连夜发兵,便是来寻皇后娘娘的。末将贺习章,这就护您回去。”
“……”回去哪里?她不会回去。
可还未等她开口说什么,马车内忽“嘭”地一声响。那自称贺习章的却已经倒了下去。是清茴用一旁的小木匣子将人打晕了。她望向清茴眼里,是与自己一样的笃定。
车门外晃过一阵身影,星檀这方见到些许希冀。是江羽。
江羽见得倒在一旁的贺习章,又看了看受了些许惊吓的两人。“让郡主受惊了。江羽这就护你们撤退。”
贺习章被他喊人来扛了出去。车门很快合上,马也被一声喝斥,穿过地上倒着的伤兵与尸体,驶开了。
车外战场的火光渐渐地淡了,那些刀剑之响也被抛诸脑后。星檀这才发觉自己手脚早已冰凉,喉间干痒着小咳起来。
“我们可以走了?”她看向清茴。
清茴颔首,让她靠去了她的肩头:“嗯,走了。”
天边泛出一道鱼肚白的时候,翊王剩余的大军,方在渭水前停了下来。江羽命人扎好了营地,过来马车旁接人下车。却见得星檀早靠在玉清茴怀中睡着了。
他伸手想去抱人送回营帐,却被玉清茴挡了挡。
“姐姐将将睡着,一会儿她醒了,清茴扶她回去。”
“……”江羽无声答应,正要退下,却又听玉清茴问起。
“江公公若真是想要救我们,又何必带姐姐来翊王军营?她的身子,经不起这般战乱。”
江羽驻足,“本只是让她暂且养病,病好了,我自会想办法送她离开。”说罢,他方继续往营帐里去,又吩咐小兵,往女眷的两间帐子里,多送了一炉炭火。
他却有与翊王提过,将皇后从桂月庵接回来营中,好做筹码。可那不过也是权宜之计。
听闻她被自己牵连,受罚往桂月庵清修的消息,他便不能坐视不理。唯有将人先护下来,再走一步看一步。他只是忘记了算,她该全都知道了,他做过的那些事…
行回来她的营帐前,女子清脆一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那小尼凑来,与他递来一碗茶水。
“恩人喝碗茶吧。”
这小尼心思单纯,而他早就回不去了。母亲与小妹用尸身将他挡在身下那一刻起,那些血,便如烙印一般刻在了他每一寸肌肤上。他接过茶碗来,只淡淡道了句多谢。
小尼面上泛起两朵红晕,到底正是豆蔻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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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檀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有些发暗。
金大夫正请了脉象,见她醒来,方和声问候。“姑娘醒了?”
清茴过来扶着她起身,星檀方对金大夫道了谢。
“姑娘身子伤过元气,着实不宜操劳了。喝了药,还得多多休息。”
“嗯。有劳金大夫。拾若小师姐那边,还得劳烦大夫多看看。”
金大夫是军医,方经得一场大战,能来与她医治想来已是不易了。她这方多提醒了一句,拾若伤也将将好,这一路颠簸又遇战乱,也不知如何了。
金大夫笑着起了身,“姑娘放心,军师已经嘱咐过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