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不太好…”
江羽虽有疑惑,却难得来的机会帮皇后说上几句话。
“哪里不好?”案后的人未停笔,问话也是淡淡。
江羽恭身回道,“承乾宫里没了大总管,内务府那些奴才们仗着势头,克扣了用度,别的尚不显,可冰块儿已小半月用不上了。再加上这几日御膳房怠慢膳食,今日的午膳好似都未曾送去…”
江羽话停了半晌儿,也没听得皇帝说什么。只好略微抬眸,偷偷打量了一番上首之人的面色。
皇帝手中的笔顿在半空中,目色却仍停在案上的纸张上。虽隔着殿内小半片的距离,江羽也能察觉几分皇帝身上的冷意…
“吃了苦头,还硬气什么?”
皇帝音色放得沉,似仅是对自己的碎念,若不是殿内安静,怕是旁人都听不见。
江羽听得出来,皇帝口气里提的是皇后…他这话接了下去:
“内务府与御膳房这事儿办得不大地道…没了大总管,可那宫苑里住着的可还是皇后娘娘。”
“皇后她自己为何不来与朕说?”
“……”听得皇帝话里的冷意,江羽未敢再多言。
江蒙恩正替主子续了一盏参茶端来,正听得方才二人说话。
这陆家小姐傍晚的时候,分明就替承乾宫来了,该是要言和谢罪的。主子却不想见人家,这时候却问起来皇后…
江蒙恩斗胆上前接了话,“陛下,这承乾宫里没了大总管,娘娘外出怕是不方便。听闻这几日将妃嫔们的定省都免了。”
试探了番主子的面色,江蒙恩方接着问道,“这承乾宫的总管的位置,陛下心中可有人选了?”
“不急。”
简单二字,直打消了义父义子两人的念头。这人选之事儿,仍是拿捏在圣上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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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的前院儿里,灯火已渐渐暗淡。
凉风习习,拂动着庭院里的老樟枝叶簌簌作响。
兰心端着热粥与小菜推门入了厢房,送去陆小姐面前的桌案上。
“陆小姐,御膳房今儿傍晚送来的就是这些了。您且用着吧。”
陆月悠扫了一眼那些粗粥咸菜,心中不觉烦闷。便就是在桂月庵中清修,山中鲜笋、溪水活鱼、尼姑们自种的蔬果,也都无一例外先紧着她的客房里送。
若今日见得陛下,她还或许还能求得些许庇佑。可偏偏不如她所愿。
她挑剔起兰心来,“这时候送来,到不如不吃了。都拿出去喂猫吧。”
“……”兰心是外院儿里的婢子,不比伺候在后院儿皇后娘娘身边儿的,平日里事儿多,这些日子以来,还得特地侍奉这位陆小姐,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忖着陆小姐的脸色,兰心只觉冤枉。如今承乾宫里,谁的日子又好过了,又不是只有她。
正不知如何是好,兰心忽听得外头冉公公喊她,便似寻得救命的稻草般,“小姐先用着,冉公公寻奴婢,怕是有别的差事儿的。奴婢便先退下了。”
兰心出来厢房,回身合上了屋门,终算是松了口气。手腕儿上一紧,便被冉公公拉了过去。
“那位…”冉公公斜眼扫去厢房里头,“今儿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兰心小声着,“养心殿里吃了闭门羹,回来脸便黑了…”
“嗐,对着我们奴才们黑什么脸?”
“我们娘娘与陛下琴瑟和鸣,这做人妹妹的,非得来横插上一脚。我看那位也不是什么好心眼儿的。”
兰心忙拉了他一把:“听宫里头说,陆小姐在圣上心里是有些分量的…”
“再有分量,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你可没见新婚的时候,娘娘待陛下有多好。这回可好,这姑娘一进来,承乾宫里便被陛下冷着了。害得咱奴才们,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兰心是皇后搬来承乾宫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