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不会认识安子介,更不会成为生意合伙人。
安子介比周文轩稍大,1912年出生于沪上的世家,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
1938年,在商行任高级职员的安子介,携妻子儿女逃避战乱来港。安子介先后在香港的银行和贸易行做事。
安子介回忆道:“我当时像海洋中被大浪冲击着的一粒谷子。大浪把我冲到哪里去,我就在哪里着陆。以当时的年纪来说,这也是一种冒险。”
1948年冬,安子介带着家小及细软,再次来香港避风。
安子介和一些沪上朋友,创办了一间贸易公司。
从1949年初起,迁港的内地移民势如潮水。香港充斥南腔北调,除百年不衰的粤语外,最易闻及的是吴语。
沪上人多凭着吴语而互相结识,在异地他乡,局势纷乱之中见着老乡,自然格外亲切。”
沪上人常常聚集在一起,谈起国事家事及眼下的处境。周文轩与安子介等人,就是在这种场合认识的。
原香港工业总会主席唐翔千曾回忆道:我们在沪上都还算体面人物,来到香港,除了一双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香港人满为患,物价飞涨,我们只能租简陋的房屋住,为衣食忧愁。香港的本地人,把种种不是归咎于内地人,内地人遭致歧视,也是难免的。不过广东人这点好,你干事业他们不会拆你的台,大家公平竞争,不分南北东西,这便是香港。
当时安子介这个圈子,有唐翔千、周文轩、周忠继、张叔成等人。他们原在沪上,都只是一般的有产阶级。周文轩说:“我们在拥有花园住宅的香港人面前,简直就是穷光蛋。”
大家聚一起排遣心中的忧患,宣泄对现实的不满。排遣也好,宣泄也好,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生存下去。
他们自然想到纺织业,这似乎成了沪上人的世袭领域。
他们中间,只有周文轩曾在沪上的染厂做过化验员,算是一个专业人员吧。
就凭这一点,大家聚股在青山道开设华南染厂。安子介做董事长,周文轩做总经理。
他们也是那时与陈廷骅正式有交往的,染厂从陈廷骅的南丰纱厂购进棉纱,染色后,再卖给布厂织布。
染厂是吃水大户,纺织业的业主皆视染厂为险途,周文轩回忆道:“那时,开业要经过一番困难,因为香港缺乏饮用水,我们要泵取山水,才能解决困难,有时候,由于担心染厂无水供应,睡梦中也会惊醒。”
报告指出,当今的香港沪籍巨富,会发现这么一个有趣的现象:他们当中,几乎没有一个是老沪上的世富豪门。
来香港的沪上大亨中,有这么一类人,坐吃带来的资产。他们除了偶尔涉足炒股炒金外,绝不染指实业。
他们不相信这个世界,认为积攒财富终究会剥夺殆尽;他们对香港的地位持怀疑态度,不指望在香港东山再起。
显然,即便他们带来的是一座金山,也会坐吃山空。
然而,大部分老牌资本家仍兢兢业业在香港重新创业,他们资本雄厚、经验丰富,还带来一批贴心的专业人才。但是,他们最终挤入亿万富豪行列的,寥寥无几。
其实从陈廷骅、周文轩、安子介等人的发迹史中,或许能找到部分答案。
陈廷骅作风稳健但不保守,他看好棉纱市场,千方百计融资,不怕负债扩大规模。
南丰纱厂创立之初资本额才六十万港元,1956年投产时,环锭不到六千个。
到1960年,南丰的环锭逾五万个,资本额为六百万港无,数年之间就膨胀10倍,一跃成为同业的大哥大。
陈廷骅始终咬着世界新技术潮流走。1970年,国外发明“空气纺锭”,效率比传统环锭快几倍。陈廷骅大量购入空气纺绽,不惜淘汰旧机器。
1979年,南丰月产棉纱达到一万六千包,为创建之初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