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的马车围着上京转了足足两三个圈,才回了陆府。
进了内院,娇娘脱下披风,素雪迎了上来。
“大小姐,老夫人身体不适,老爷、夫人、大少爷都守在那边。”
陆娇娘连忙说:“那我就先不回院子了,快带我过去。”
吕姨娘也跟在了后面,一起去了正院。
“老夫人怎么样了?前面不是还说很稳定,怎么突然间就重了。”陆娇娘边走边问。
“前几天不知道谁在老夫人面前乱说话?老夫人死活都要去见老爷。”素雪回道。
“父亲这两年好些了么?”
“老爷也越来越糊涂了,倒是不像以前乱发脾气了,这几年脾气已经越来越温和了。现在天气好的时候,也抬到园子里晒晒太阳。”素雪笑着说:“大小姐不在这几年,夫人将西边的院子拆了些,建了个花园。夫人说咱们陆府人口少,留些院子空在那里,不如改成花园。”
“二弟还好么?有没有启蒙?”陆娇娘问道。
素雪听她说起二少爷,苦笑着说:“夫人最近可头疼了,大少爷当年五岁时就知道每日要练一百个大字,二少爷都七八岁了,还是连笔都不愿意拿,读上两句书就喊头疼,气跑了三个启蒙先生了。夫人正为此事头疼呢。”
几人说着就到了正院,陆娇娘随着素雪进了屋子,吕姨娘由荷心扶着走在后面。
进了门,于氏、陆知然、陆之逸都站在厅堂,陆远山独坐旁边的在躺椅中,后面站着两个姨娘。
“祖母,娇娘来迟了。”陆娇娘喊着跪在屏风前。先磕了几个头,又起身给于氏磕头请安。
“好孩子,回来就好,快去给你父亲磕个头。”
陆娇娘听了于氏的话,跪倒陆远山面前,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
陆远山枯瘦如柴,双目空洞,脸面呆板,直勾勾的瞪着一个方向,仿佛根本没看到陆娇娘。
“请了安就回来吧。”于氏说道。
陆娇娘压下心底的疑惑,自从父亲陆远山摔了腿,她就没再见过他,只听说这几年要比以前好多了,没想到反而成了这个样子,这不就是个活死人样吗?
祖母刚中风的时候,也和父亲现在的样子差不多,手不能动,口不能说。可就是那时候,祖母都能用眼神和丫鬟交流自己的想法。
看父亲现在的样子,陆娇娘遍体生凉。
太医摇着头从屋里走出来,于氏几人顿时迎了上去。
“李大人,我家老老夫人怎么样?”
“夫人节哀,老夫人已经灯枯油尽,还请夫人早做准备。”李太医摇着头对于氏说着,往门外走,路过陆远山时说道:“陆大人节哀。”
于氏身子微晃,放声大哭,众人和丫鬟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陆远山已远离官场四五年,老夫人的丧事就办的简单些,也只有武忠侯府同陆家本家有人上门吊丧。
盛昶侯府张二少爷上门时,倒是引起了些骚动。
“倒是没想到你们倒是和盛昶侯府还有交情。”本家家主夫人笑着对于氏说。
两年前盛昶侯府二少爷当街救了陆娇娘可是闹的满城皆知,随后陆娇娘去庵里躲避,张均濡也去了北边从军。
两个当事人都不在上京,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也让人忘了大部分事情。不过陆娇娘去了庵里是家主夫人一手促成,她当然记得清楚。
“不过是盛昶侯府和我娘家那边的交情。”于氏轻描淡写的说着:“和岚山郡主和盛昶侯府也不是有亲戚关系么。”
家主夫人笑着点头,扭过头却在心里翻着白眼,每次来都把这些话挂在嘴边,要不是你是武忠侯府出来的,又和岚山郡主关系好,你以为老爷每次都派我来干什么?
“弟妹,说到岚山郡主,下个月长公主要办场花宴,你也知道,太后去世一年多了,上京城也寂静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