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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他二人真实关系的人不多,除去皇帝与长公主各自的心腹,淑太皇太妃便算一位。

后来又多了个梅鹤庭知情。

若非皇姑姑定计时他就在场,皇帝都要以为这个隐时待变的计谋,是出自梅鹤庭之手。

只因梅鹤庭入翰林后当过他一年的少傅,为他讲授的第一篇经策,便是《韩非子·内储七术》。

少时他常随皇祖参加宫宴、出入翰林,见过那么多青年才俊,比来比去,好像也只有梅少傅,如圭如璋,配得起举世最珍贵的一颗明珠。

“怎会变成这样呢。”年轻天子忧愁地叹息。

不说别的,梅驸马好像至今还不知长公主患病,换作是他,也要寒心。

*

皇帝来到钟毓宫粹华殿,数十位民间医士正候在殿外,见到陛下大驾,惕然跪拜天颜。

天子十分随和地让众人平身,许诺谁若能治好太后太妃病症,有千金赏赐。

殿中正堂落下了数重缭绫青幔,影绰不见人影,一只覆了白纱巾的手腕露在外头。

帐前设有一把太师椅,一位头戴方折巾,面白无须的中年郎中正为贵人专心号脉。

皇帝放轻脚步,阻止了郎中起身行礼,示意他继续看诊。

忍耐了一会,他到底沉不住气地问:“朕的皇……太皇太妃这‘血枯症’能治好吗?”

什么?血枯症?!

正在把脉的范阳城名医暗吃一惊。

贵人的脉象分明为血虚肝亢,服两剂药便可调理过来——何来的血枯症一说?

这位余姓郎中心思急转,想是宫廷御医下的诊断,那么……便是自己医术不精没诊出来?

为保周全,他斗胆询问贵人娘娘正在服用的药方,接在手内览过,果然是缓解血枯症的方子。

这张方子若被无病之人服用,等同服毒,日积月累会吐血成痨,到时便连神仙也难救了。

由此可见,贵人娘娘的确是身患重症啊,那血枯症与血虚肝阳原有些近似,坊间得此病者罕有,他接触的病例不多,一时没诊治出来,也是有的。

余郎中不由冷汗浃背,幸好方才没有乱说话,不然可就是掉脑袋的罪过。

他起身向皇帝与帘帐方向深躬,惭愧摇头道:“草民无能,请陛下恕罪。”

皇帝心里咯噔一下,不甘心,又请下一位医士进来。

正巧这名郎中认得名医余清明,暗忖连余神医都治不好的病,我如何能治?

等他忐忑地号过脉象后,发现只是气血不足之症,寻常开个方子便可。

然而若真如此简单,余清明岂会不治?他越想越觉得其中有事,于是故作为难之色,摇了摇头,告罪而退。

接二连三,这些揭榜的郎中,要么怯于皇家威严,要么被同行的神情所误,要么是发现帷帐中的贵人露出帕子的指尖,玉柔雪白,哪里像太皇太妃的年龄?便胡乱猜想这莫不是一桩宫闱秘辛?不敢掺和,纷纷都说治不了。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待最后一位医士也请罪离去,皇帝终于按捺不住,抬脚踹翻太师椅。

“应征的都是庸医不成!再给朕去找,朕就不信普天之下无人治得!”

“皇帝。”

宣明珠挑开青纱帘幔,温和地看着他,“姑姑早就知道了。”

当年父皇为母后治病的阵势又如何,也曾张皇榜,也曾寻奇药,可母后还是离她而去了。

她之所以同意兴师动众地贴出这张皇榜,一则为全皇帝的孝心,二则,也是她自己抱有的最后一点希望。

若是能活,谁愿意死。

她最舍不得小宝鸦了。

现下,终于不必寄希望于虚妄。

“记得淑娘娘那边,说的是我求医为了调理身体再得子嗣,觉得难为情,才借了她的名头。万莫走漏了风声,惊到她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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