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天黑了吗？
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感到害怕。
张天赐目光警惕，他回头拿过身后的枕头抱在怀里。
两黑眼珠子圆溜溜的，正打着转。
“姐姐。”
“姐姐？”
他知道，带走他的人姓洛。
名叫洛心蝶。
早上他们在高尔夫俱乐部已经商量好了。
他假装肚子疼。
让张爸爸带他去看医生。
后面她自会带他离开。
可是，他实在太累了。
一闭上眼睛，一不小心就给睡了过去。
再醒来，人已经躺在这里。
眼下漂亮的房间静悄悄的，周边一个人都没有。
张天赐叫了几声就是得不到回应。
他有些害怕，没一下子，小小的身子已经蜷缩在角落里。
真，真的是早上那个姐姐带他出来的吧？
别等下又是什么人贩子。
突然间，张天赐有些后悔了。
他都不知道这个洛心蝶的女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就傻傻地请求她的帮助。
万一，万一……
可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问题。
他怎么可以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睡过去了呢。
咬咬牙，张天赐再将枕头抱紧了。
偶有冷风从窗口吹来。
他下意识抖了抖。
另一个空间。
刘奶奶看着自家孙儿抱着枕头时一脸惶恐的模样。
她好像是看到那时他被拐卖时的无助。
心在滴血。
刘奶奶捂着嘴，哽咽着。
“我的乖孙子啊。”
真是苦了你们了。
而今阴阳相隔。
她看得见他。
他却不知道。
在房里待了十几分钟。
张天赐已经待不下去了。
他抱着枕头走下来。
小脚丫子触及到光滑的地面。
很凉。
他忍不住抬了脚，踩在另一只脚上。
这时，刘奶奶早已在半空中伸出手。
可她沾满鲜血的手伸出去了，碰不到他。
直接从他身体里穿过。
“……”
悲痛，刘奶奶闭上眼睛。
“有人吗？”
身后，张天赐已经在拍门了。
“有没有人啊。”
房门被锁了。
他根本出不去。
就是这样，张天赐才越来越觉得害怕。
有过一次被贩卖的经历。
他不知道，这次又会落在谁的手里。
想到奶奶，又想到弟弟刘君奇。
张天赐忍不住哭了起来。
“奶奶，君奇，我好想你们。”
听见他在哭。
听见他在喊她，在喊刘君奇。
那一刹刘奶奶的情绪没有绷住。
她张张嘴，可怖的哭声从喉咙底溢出。
而这些。
放眼洛家。
只有洛家夫妇和容裳听到了。
彼时，洛老爷早已进入梦乡。
留洛夫人一个人躲在被子里颤抖。
她颤抖着，嘴里呢喃几句，“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真是要命了。
原本几天风平浪静。
她还以为刘奶奶离开了。
谁知道这会再听见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悲惨的哭声。
洛夫人听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在被窝里念了好久的“阿弥陀佛”。
……
“弟弟，你在哪啊，我真的好想你。”
哭得没声了。
手也没力气敲门了。
张天赐坐在门前，靠在木门上。
他发着呆，睫毛上面还沾着泪珠。
终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