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与宋文禹冷战了好几日,双方都不主动找对方说话。阿金是心里有气,宋文禹是怕让阿金更生气。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中间却隔着楚河汉界一般,这让阿金心里难受得很。
她的日渐消瘦,是肉眼可见的。阿珍瞧着很心疼,便总是会温声劝她,“姑娘,你就别和姑爷生闷气了。您瞧他这两日归家,一日更比一日晚,有时候奴婢还能瞧见他站在屋子外头良久都没有推门进屋。你们这又是何必呢?什么话不能说清楚的。”
阿金躺在躺椅上,侧过头来瞧着外头正好的冬日阳光。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向阿珍说清楚眼下这种状态,就算费尽口舌,一个不曾有过情爱,单纯如小鹿一般的小姑娘又怎么会懂得。
于是她有气无力地敷衍了一句,便没有再说其他的话,“阿珍,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阿珍有些不服气了,道:“这有什么难懂的。无非便是姑爷那优柔寡断的性子,惹姑娘你不高兴了。”
阿金摇了摇头,却没有多加解释。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气什么。到底是因为宋文禹在提到孟一荻的时候心中还带有怜惜之意,还是因为自己的改变。
阿金想了好一会儿,忽然道:“阿珍,若我告诉你,你家姑娘现如今和那些只会胡思乱想的深闺妇人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你信吗?”
阿珍愣了一下,随即反驳道:“怎么会?姑娘是何等身姿,又怎么可能是那些寻常女子可比肩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呀……”阿金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说到底,我其实就是在嫉妒。嫉妒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因为她说话声音太小,阿珍并没有听清楚,见她正在自言自语,她也嘟嘟囔囔地去收拾屋子了。或许是冬日里的阳光太过温暖,让阿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竟然已经是晚上了。
阿金躺在躺椅上揉了揉眼睛,透过昏黄的灯光,瞧见宋文禹正坐在团椅上看书。她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该起来还是继续躺着。
就在这时,宋文禹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看了过来。见她已经醒了,便将手里的书卷放在了小几上,“醒来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她微微弯下腰来,用手背探了一下阿金额头的温度。半晌,才松了一口气似地坐在一边道:“还以为你是生病了,还好,看起来没什么事。”
阿金闻言,眼睛一热,之前憋在心里的那一股子闷气就消散了不少。她吸了吸小巧的鼻翼,倔强地步让自己哭出来,“怎么就觉得我是生病了?也不盼着点我好。”
“我一回来,阿珍就说你在睡着。我本想着在书房那儿坐一下等你醒来再说,没想到过了一个多时辰你都没醒来。我心里担心,便进来守着你了。”宋文禹一边说着,一边又习惯性地伸出手来将盖在阿金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可还想睡?若是不想的话,咱们就一起用晚膳吧。”
他语气是如此温柔,姿态又是放得这样的低,让阿金很难说出一个不字。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坐起身来,正要弯腰穿鞋的时候,宋文禹已经先一步半跪下来,将她的一只脚捧在了手里。
阿金脸一红,下意识地想要将脚抽回来,可是宋文禹却轻轻捏着她的脚踝,让她动弹不得,“你这么一番作为,算不算得上是登徒子。”
“夫妻之间,谈何登徒子。”宋文禹头也不抬,气定神闲地回道。说话的当儿,便帮阿金将鞋子都穿好了。
阿金见他伺候得如此周到,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怀孕了呢。”
宋文禹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阿金很确定,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里是闪过一道亮光的,“你现在如此嗜睡,说不定就是怀上了呢?不然我现在就请个大夫过来看一看?”
本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宋文禹却当了真,阿金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