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国子监正院早已围满了人,学子们因为不能靠太近,只是远远的围观,却也将外围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是众人脸色都不大好。
苏清溪使了吃奶的劲才勉强挤到了前面,见侍卫、捕快、京兆尹全都在。最中间的地方,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被绑束着跪在地上,只不过头上被套了黑布。
苏清溪攥紧了手,心说真的被抓起来了?要是真被抓起来了,会不会供出自己?
若是供出自己那她包庇刺客会不会被赶出国子监?
只是当侍卫打开头套的时候,苏清溪松了一口气,虽然昨晚那黑衣人蒙着脸,不过他离去前,苏清溪曾看到了他的双眼,那人眼角有一个不深不浅的疤痕,并不是眼前这个人。
而如今着跪在地上这名男子,虽然一样身材高大,面容冷肃,却没有那个疤痕和眼中的狠厥。显然并不是昨天那人,看样子那黑衣人应该还是逃脱了的,而眼前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那黑衣人的同党,还是是京兆尹找来顶罪的。
毕竟在天子脚下出了这种事,死的还是大学士,万一龙颜大怒就麻烦了。
“哼,此人多半不是刺客
,京兆尹这些年真是越发会做事了。”裴修冷哼一声。
苏清溪还在想昨天那刺客的事,冷不防听见裴修说出这句话,便是一愣,随口问道:“你这是何意?他怎么就不是刺客了?”
裴修清冷一笑,“我看过刘夫子的尸体,他是被长剑一剑穿刺咽喉而死,凶手是用的是长剑,长剑适合直刺,时长需要食指协助抬起剑,因此长期使用剑的人必定在右手虎口和食指靠近虎口那一边都会有厚厚的茧,可你看这个人,他的手上只有虎口上有茧,而食指没有,这是很明显的常年用刀留下的痕迹,因为刀多半是横劈。所以,他不是凶手。”
苏清溪觉得不可思议,她知道眼前人不是凶手是因为她曾见过真正的凶手,刚好有记住了对方脸上标志性的东西。可裴修呢,仅仅是依靠一点一点对于细枝末节的观察和分析便推断出来了,这是多么强大的洞察力和观察力啊。
想到这里,苏清溪陷入了沉思,拥有那么厉害的观察能力和推断能力的人,在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中,真的从来不曾察觉她的身份吗?
国子监出事后,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虽然京兆尹交出了刺客,但三王爷提出了刺客并非真正刺客的说法。
一时间闹的满城风雨,最后皇帝都下旨彻查,没想到这当口,京兆尹交出的刺客在牢中咬舌自尽了。
这就耐人寻味了。
因为国子监是高等学府,在这里学习的大多是名门世家的孩子,日后多半是要入仕的,而且朝廷非常重视,也因为如此,宁远侯为了一个名额让苏清溪冒这么大的险去冒充苏清远。
这样的学府一旦出事,牵扯到的就会是很多的世家,为了自家孩子的安全,近日不断有大臣上书加强国子监的守卫,就这样,原本白天没有巡逻侍卫的国子监,如今也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被重重包围着,看着倒不像学府,反倒像天牢。
国子监的学子一面安心了不少,一面又叫苦不迭。
是夜,苏清溪整理衣装,前往国子监后湖。
后湖的一处凉亭下,早有一名玄衣男子侧身坐在那里,微抬头望着月色。
见苏清溪过来,他笑了笑,说道:“怎么?今日没带烤鸡和烧酒了?”
苏清溪白了他一眼,也顺势找了个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用袖子随意擦拭了一下
便果断坐下,没好气地道:“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爹,要不是他上书请旨让陛下将御林军派来国子监巡逻,害得我们晚上跑不出去,现在早就一口烧鸡一口酒其不自在?”
裴修轻笑一声,打趣道:“成天烧鸡烧酒又有什么意思,你看这湖中……”
苏清溪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