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身影在水面上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长春真气在足部按照特有的旋律运转,脚尖点在水波之上,可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自己,竟是可以稳稳当当地站立在水波之上。
软软绵绵,柔柔糯糯就像是自己的足底和水波之上产生了一层隔膜,可以使自己在水上立足。
张荼试着开始奔跑,腾挪,一切就像是排演了无数场的剧本一般,第一次,又像是有过无数次一般,轻车熟路,刻印在骨子里的本能一般。
看着从如履薄冰到肆意奔跑的张荼,边关月由衷地露出一丝笑容。
诸天授道。
从来都不是局限的传承,而是因材施教,以朦胧的本心触碰最合适的传承,这才是诸天授道的恐怖之处。
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踏浪,孤影,逐月,神虚……
边关月随意地便可想起诸多的步法,可是却是偏偏是这渡世步,只不过,不知道的是,最后他会选择渡人,还是渡己。
“慈悲啊……”
边关月看着张荼飘然远去的身影,不由得发出一声喟叹,不过随即似是发现了什么,嘴角浮起一丝有趣的弧度。
看着夷水之上飘荡的诸多浮尸,张荼不禁蹙起了眉头。
天地,终归是发生了异变。
就算是溺水,也不可能没有一个幸存者的道理,更别说自己隐约看见有人幸运的落在了桥梁的残骸之上,可是如今却是一个人影都不见了。
甚至说有不少的浮尸之上还有着些许狰狞的伤口,那是……
齿痕!
张荼第一反应感到一阵发寒,但是随即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力量,心中安定不少,额头上依旧是渗出丝丝汗水。
未知的,才是可怕的。
这水里有东西,心中随即一慌,步履也发生了些许的凌乱,可是随即,便是掩去了心中的怜悯之心。
家都未曾庇护好,又何来心思庇护他人,为他人的血债而愤怒。
家国天下,终究是家在前,还是国在前,张荼不明白。
若是太平盛世,张荼可以理直气壮的喊出,国在家前,无国哪有家,可是如今国难当头,自己不过是一介匹夫,只求在这动荡之间,庇护好自己的至爱亲朋。
可是,国都没有了,覆巢之下无完卵,自己当真能庇护的了么?
原来,家国天下,这是进入骨子中的不可割舍,相互依存,相互成全。
护国,安民,保家,平乱。
收起无用的心思,张荼默默地计算着距离,心中迷茫,这还是昔日的母星么?
莫不是,集体穿越?
其实说不得张荼有这种质疑,如今的夷水,浩瀚得有点匪夷所思,这一望无际的波涛,浪花席卷之下,当真还是那孕育了一方水土的夷水么?
心中默默地丈量,整个夷水,整整拓宽了十倍,张荼静默地站立在夷水之上,看着眼前的土地,满目的凄凉和荒凉,影影绰绰传来撕心裂肺的啼哭声。
张荼无动于衷,快步地向着记忆中的方向快速地奔波而去。
“这么大的土地,待到一切归于安宁,那可以种多少地粮食。”
“房价,我不信还能居高不下,这怕不是河景房,应该是江景房了吧,当真是人手一个别墅靠夷水。”
但是随后,听着声声入耳的呼唤声,听着那生病垂危的急促呼吸声,张荼的双眸渐渐变得猩红了起来。
他身上没有那一身遗憾至极的绿军装,所以,他没有那么多的责任。
他,想要确保云裳是否安全。
他,在用对云裳的想念和担忧来麻痹自己内心的那一份柔软。
我不想为了心中信念,而为自己留下终生的抱憾。
也许,是为了惩戒张荼内心的麻木不仁和被他放在一旁的善心。
昔日,熟悉的场景已经消失不见,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