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第八纪元的恩怨,他无力去掺和也无力去论证什么,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一桩桩一件件地摆出来,一切任由陆望舒自己判断。
陆望舒听着张荼的话语,感受着张荼身上熟悉的波动,那诸天授道始终在散发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波动,那是属于那个时代特有的波动。
而陆望舒便是诸天授道的奠基人之一。
当他的视线落到了张荼手中长枪之上的时候,相思长枪发出阵阵的嗡鸣声,张荼眉头轻佻,视线放在了相思长枪之上。只见长枪不断的震动,随后一道柔和的白光从枪尖缓缓渗出,没入了陆望舒的身躯之中。
随后,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陆望舒才长出了一口气,道:“老朋友,我们也许就不见了,他也是不在了么?”
长枪的反应出乎了张荼的意料,如同有着完整的灵智一般,不断的发出阵阵嘶鸣声,同时一股纯粹至极的战意,从长枪之中喷薄而出。
如同一个拥有独立灵智的战魂一般。
陆望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说道:“小子,没想到你能得到他们两个人共同的青睐,着实不容易,如今更是能够开启这轮回海,我真的不知道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听到这番话语,张荼眉头微蹙,行礼道:“还请前辈指点。”
“指点说不上,其实你好好想想,你为何会来到这里,而召唤你的意义,又在哪里?”陆望舒虚幻的魂影在白光融入之后,变得越发地凝实,可以看清楚脸部的表情,只见此刻的他正是满目的讥诮。
张荼不理解他的目光之中的意义,像是讥笑,又像是自嘲,斟酌了一下,说道:“从开始到现在,我感觉像是在不断地解开一些历史的谜语,就像是一个小卒子,要么被吃掉,要么就一步步地拱开这些阻碍,其实这种感觉晚辈很不喜欢,就像是一个被操纵的棋子一般,被人操控。”
就在刹那间,张荼感觉到一双蕴含着极致威压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但是这种感觉一闪而逝,就像自己赤裸地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一般,这种极其不适的感觉,让他心中不禁发毛。
扭头看到陆望舒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再无一开始的阴恻恻,只听他说道:“小子,你还真是有意思,不错。你忘记了么?你在这青石古道之上,得到了一柄剑,而你身后的小子,则是得到了七玄的令牌,里面还是有些东西,不过你们着实太弱了。至于这些,可都是因果,有朝一日,你们还是要回来的。”
听到这里,张荼急切地说道:“可是子矜并未曾在这里得到什么,未曾于这里留下什么因果。为什么她也包含在内?”
“少年郎,你叫张荼是吧。”陆望舒目光幽深地看着一脸懵懂的子矜,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因果,就是你呢?”
这话一出,张荼的内心顿时方寸大乱,他已经明白了陆望舒话里的意思,以两个人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若是出现了什么不可测的情况,对于莽夫子矜来说,在她的世界里,就没有大局一说。
或许,对于一个异变之中,原本温馨平淡的家庭瞬间支零破碎,自己更是沦落到了花楼之中,是张荼给了她希望,带她出了炼狱。一如张荼所说,天地不给她造化机缘,那么他便是她的造化和机缘所在。
张荼此刻显然是已经关心则乱,看着张荼这般慌乱的反应,陆望舒发出了畅快的笑意,只不过笑声却是慢慢地低沉了下去。
对于陆望舒而言,在他存在的漫长岁月里,尤其是他的青葱岁月之中,意气风发的时刻,作为诸天授道的奠基者之一,与相思长枪原本主人称之为老友的人,怎么会没有他的辉煌时刻。
能够与边关月并肩的人,斥责夏清侯怎么会死了的人,怎么不会有他的峥嵘岁月,是否曾经的他,也是某人牵扯不断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