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留了一个给蝎子,就恍如蝎子只是篝火晚会之后,不胜酒力的昏昏睡去了而已。
扈渎城废墟之中,风雨已经停了,只有篝火在带来了阴冷之中搞得一丝温暖,微微闪烁着。一向酷爱清洁的蝎子,一天要冲澡两次的蝎子,此刻整身的衣衫都在泥泞里,但是她已经毫不在意了,紧闭的双眼,平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风中的呜咽之声,不知道是谁在哭泣。
张荼静默地坐在那里,借着篝火的光明,可以看到脸色惨白比蝎子更胜一筹,而他的神情,更是满脸都是痛苦之色,若不是胸口还微微起伏着呼吸,几乎令人产生错觉,他吃力地坐直了身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篝火。
如梦,还是幻觉,可是身体的苦楚,在提醒着他,是真实的经历。
但是那又像是一场悠远而绵长的梦境,可是却是没有这丝毫的喜悦,因为梦的尽头,不过是一场如梦似幻的噩梦罢了。
张荼的身躯动了一下,苍白的脸色似是悲戚之色又深了许多,片刻之后,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叹息,他终于承认了现实的结局。
冷风再一次吹过,张荼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他看到了步光关切的目光以及苏定秦的满面焦急,以及朱红等人的满脸担忧,这是他的同路之人,张荼的嘴角,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可是他下意识地转眼看去,就看到了那个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光依旧不离不弃的人儿,张荼没有说话,胸口有点闷,鼻子有点塞,喉咙有点疼。尽管风雨已停,但是蝎子脸上依旧溅射满了水珠,默默地躺在肮脏的泥泞之中,之前,已经为她擦拭了,可是雨水无情。一时间,张荼觉得自己的心脏很疼。
有着轻微洁癖的她,又有谁知道,她死后会如此。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了蝎子的身上,他的表情慢慢地变得茫然,那最初的痛楚伤心,也在渐渐地消失,只有茫然。
张荼慢慢地伸出去手,抹去了蝎子脸上的水珠,当他触及到蝎子脸上冰冷的肌肤时候,就像是被火烫了一下一般,本能地向后一缩,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仔仔细细的为蝎子擦着脸上的泥浆和雨水。
“我初入扈渎城之时……”张荼的声音,突然间的传来,步光等人下意识的挺拔了身躯,但是他说得很慢,就像是每一个字,都在自己心中翻滚了无数次,才慢慢吐露出来。
“举目无亲,刚刚毕业的二流大学生,在这扈渎城中讨生活,其实经历过的人,都知道其中的辛酸和泪水,大家不过都是在苦中作乐罢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她教会了我很多,让我在这座城市中立足,这些,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张荼絮絮叨叨的,不断重复着,是啊,那种绝境中的温暖,谁又能忘得了,放得下呢。苍穹如墨,漆黑一片,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么?
眼角有泪,在夜风之中,悄然滑落。
“你还好吧。”沉吟良久的步光拾起身旁被烘干的柴火,“啪”的一声折断之后,丢入了燃烧的篝火之中。
张荼摇摇头,在火光之中,面上的泪痕闪烁着反光的晶莹,口中说道:“我没事儿,待到天亮,我们便是回返建邺吧。”
“嗯,她的尸身……要带回去么?”
“不了啊。生于此,长于此,爱于此,那便埋于此吧。我们都讲究落叶归根,她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说了,都已经是一具尸骨了,还担心什么会对她不利不成。”张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目无焦距地盯着眼前的火堆,张荼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缥缈,傻傻地听不真切:“你说我是不是太心软了?太过于骄纵了,导致我接二连三地被刺杀,既然连我都敢动手,那我身边的人岂不是更危险。如今的琅琊城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从暗中虎视眈眈吧。”
苏定秦说道:“未必吧,如今的琅琊城强者层出不穷,一般人又怎么会觊觎琅琊,张哥你想多了!”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