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福德楼,陆大古直奔另一家旅店,升景楼。
这家店虽然比福德楼稍小,却也分为三层,当他走进三楼深处的小包厢时,大进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大古!”
看到他的瞬间,她的神情明快许多,她如果和“原型”一样有尾巴,估计该飞快地甩起来了:
“你回来啦,那边都办好了么?”
“办好了。”陆大古点开无限空间配发的【随身空间】,瞥了眼里面,再把它关上,“还按计划的来,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定海,走水路北上。”
届时,便如鸟上青天,鱼入大海,再不受这边这些虫豸牵制了。
“就这么让它死在床上是不是有点太便宜它了?给我们添了那么多堵,是不是再料理一下它?”
大进向他确认。
因为陈元和,他们多损失几百紫金用于造人复活,看来是让她记在了小本本上。
“哈哈,没那个必要。”
现在,让我们回顾这抵达本历史线后匆匆过去的半年多时间,在刚到来数日,进行了简单的实地考察之后,陆大古面临的最大的问题,首先是如何养活正向他指定的位置集合的五万名勋章工人与九百名空间士兵。
即使抛开这些不谈,他自己要生存,面临的选项也相当有限:
此次任务,【无限】没有给他安排合法身份,对南宋来说,他和他的妻子是隐户,是流(没有土地)氓(没有住房),既无财产亦无出身,如果不掌握力量,很容易就能被人拿捏,人间蒸发了官府大概率都懒得查,他们自己要站稳脚跟尚且有难度,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需要在短时间内聚焦起大量物资钱粮、掌握武器,那么,就需要在陆大古能力范围内,来得快的路径。
而众所周知,规则在制定的时候,也给违反规则的人带来了利益。
宋朝苛捐杂税极多且重,这点前面也已讲过,这里再说说盐税:
宋代的盐价,能做到一斤官盐的价格,九成都是税,平常一两百文、灾害时期还会飙升的盐价,直接能压得百姓不堪重负、苦不堪言。
而且官盐极为劣质,杂质多、色泽泛黄、味道发苦,还缺斤少两,长期使用甚至有中毒致死的风险。
相比之下,私盐纯度高,更安全,为了获得市场,不仅不会缺斤少两,价格还不到官盐的一半。
百姓会怎么选,自不必多说。
这里面蕴含着庞大的市场。
于是,正如那句,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商人就敢冒绞首的风险,众多私盐贩卖团伙肆意狂放地生长起来,武装贩卖私盐。
然后陆大古来了,他看到了商机,决定靠贩卖私盐支撑在本历史线起步阶段站稳脚跟,依靠三场任务磨砺、自身掌握的军事指挥和组织治理能力,加上手上的人力。
为求效益,他或游击敲掉大的团伙,或突袭干掉小的组织,迅速对本土贩盐团伙们有组织、成建制地发动了以统一本地私盐贩卖市场为目的的战争。
本来这很顺利,另外,如前所述,本地官员其实不太愿意掺和私盐贩子们的事,只要别太过分,他们不会管。
可这次不太一样,陆大古高效的清理行动使本地私盐市场表面上出现了大的空缺和动荡,问题就出在这里———本地主官陈元和同样看到了商机,也很想亲自下场,赚取暴利,以前,他弄不过“商战”经验丰富的盐贩们,现在,他觉得有机会了。
所以陈元和秘密安排亲信,调集早先安插在各个贩盐团伙里的钉子,想整个大的,他当然失败了,但也给陆大古带来了损失,造成少量勋章工人与平民死伤。
老实说,看到勋章工人和被殃及的民众死伤时,他起了点火气。
但他忍下来,“浑然不知”地求告到陈元和那里。
陈元和看到陆大古满眼真诚、一口一个草民的可怜样还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