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咚!咚!咚!”
成列车轮滚过土路带起烟尘。
整支两万人的汉军部队沿着大路前推,作为探路前锋,配合四千斥候部队探查敌人动向。
对于这场攻灭宋国的战争,陆大古调动二十万兵力,并派五万余人,开出几辆蒸汽列车,专职负责部队后勤,且全力保证部队在前面打,列车轨道在后面修。
结果是汉军出动和行军的速度快到了本历史线人大概挺难理解的速度,从准备到开拔到抵近宋国边城,耗时和耗资尚不到陆大古抵达本历史线以前同时代“正常”国家的一半。
相对的,敌人迟钝到让大将粟怒感到迷惑的程度。
当大军过境时,敌人匆忙聚集的兵力无法形成有效抵抗。
先军入宋国国境百里,依然没遇到像样的阻击。
“不论如何,不可冒进。”
粟怒骑在马上,用单筒望远镜观察前方宋地边城的城墙,再看天色后命令下属:
“先围在城外,莫教他们逃了去。”
时至黄昏,士卒行军已久,需要修整,夜战也容易出意外。
“点烽火!”望见来军的城头百夫长慌忙惊呼,“速速求援!”
几分钟后,狼烟升起,十分钟后,传令兵禀告守城主将,半个小时后,城内各个方向兵卒调动.....看上去反应迟钝,但在这个时代,已经能夸一句练兵者治军严明。
与此同时,宋地边城内的棚屋里,成群着老旧麻布衣服的人蜷缩着,将身子缩进秸秆堆里,以此稍稍减缓秋季转冷的寒意。
其中几个人互相紧挨着。
他们中有的头发花白,还有的刚成人,他们并非同乡,但他们似乎很相熟,其中一个男人的目光越过草棚外的夯土茅屋,隐约望见远处城门楼子上来回攒动的兵卒,他脸上多了几分希望:
“可算来了。”
这些人,曾是陆大古率大军北伐灭赵魏时,宋楚攻汉战败被抓获的俘虏。
当年战场上抓获了以万记的俘兵后,汉国将俘兵投入到矿场、农田和些许工程的扩大上,让他们一边工作,一边接受宣传教育,然后分三年,逐年分批释归俘兵。
一转眼过了几个春秋。
他们依然记得当年那场别开生面的战俘运动会。
男人当年还是个半大少年,他依然记得被放归前,那段有吃有穿有住的日子,归程前成群的汉军站在道路两旁为他和同伍送别,给他们每个人发饼子,汉军炊事班的人送他上车时,心疼他,给他多塞了个鸡蛋。
鸡蛋和饼子路上吃完了,剩下身上汉军发给他的保暖衣服。
可那件衣服没能保存多久,刚回来就被宋地的小吏夺了去,本来盼着家中老父母换新衣,也就落了空。
而且.....连年征战,直到汉王陆古的大军席卷天下,方能有所喘息,因为面对着农民起义部队转眼间变成能够将自己碾死的庞然大物,宋国国君、贵族都大脑宕机了,他们不知所措,平民终于能够在上层的慌乱中停下来缓口气,可转眼,宋国又开始备战攻汉。
他的家乡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
他知道,这会儿,负责看押他们这些被作为运送粮草的民夫使用的后勤部队的两个都尉,正在城中的宅院里喝酒吃肉。
这不奇怪,你没法期待冷兵器时代封建国家军官的军事素质。
不少贵族、官吏也都在“及时行乐”。
因为,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看到,自周王室衰落以来不断混乱的局面被扫清,自周天子时代分封列候的血脉逐渐被消灭,诸侯乱战的棋盘上挤入一位强悍且残暴的棋手,他作为黔首出身,怀着怒火鞭笞天下,非要把其他依靠榨取民力维持战争的棋手屠尽不可,无数高贵血脉在他手中物理灭绝,无数文字道统在他手中轰然倒塌,然后这头残忍嗜血的怪物把目光投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