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路修得真快。”
搭乘列车,坐上靠窗的位置,窗外大片田野,陆大古不由得露出笑容:
“起来了,都起来了。”
和他与大进的构想一样,横贯几百上千里的铁路由西到东将领地连接为有机整体,虽然依然是靠马拉动的,但运输效率已经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
“诶,将军。”坐他对面的喜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田野,回忆着驻守在外时所见,“我早就想问了,这都是种地,为什么您种地就能种出那么多粮食?”
“我记得我说过有五六回了,这次说了你们也可能还是不懂,不如再多读点书,以后我把方法写下来给你们看。”
“那...您现在再讲讲?”
喜旁边的乐本着好学的心凑过来一些。
“好吧。”
他从选土开始,简述自己的种植思路。
“....其中,单倍体通常具有高度不育性,白话讲就是就是不容易结果,偶尔有出挑的,但不多。”
“多倍体植株则茎粗叶大、果实大。”
列车车厢里,陆大古向自己手下的将领们讲解道:“所以,我们.”
“停停停,将军别念了。”
副将喜连连摆手:“是我没文化。”
“这认识您以前,真不知道种地里面有那么大学问。”
“早就说了你们可能听不懂,非要听,我真说了你们又不听。”大古多看了眼他,“你们啊,平常文化课多上上心,加快一下进度,什么时候能真正听懂我想教给你们的东西,我就心满意足了。”
至少是满足了一部分。
“想想看,你们当初为什么肯跟着我干?”
“跟着您有饭吃。”怒回忆道,“我当时真是走到绝路快饿死了,那个时候,草根、树皮,都是好东西,可怎么吃都还是饿,就剩下半口气,只有您肯带我们讨一口饭吃。”
“既然知道饿,能吃饱饭的法子摆在那儿,你们为什么不好好学?”
喜讪笑:
“这不是有您在么。”
“那如果我不在了呢?”
“您要走?!”
所有人都突然转过来,他们很害怕。
“我是说,会有那么一天,生老病死,哪个没有?我管得了你们一时,管不了你们一世,就算管得了一世,以后的人呢?如果我走以后,你们还是没学会,你们怎么办?”迎着他们陡然间慌乱茫然无措的视线,陆大古忍不住说,“我担心你们呐。”
无论是在上个位面还是这个位面的此时,限于历史的发展进程,都是他和助手拖着时代走,缺少真正意义上的同路者,到头来,人力有尽时,能做的只有为未来点火。
对这些追随者的命运,他时常感到恐慌和焦虑。
他们都不说话了。
像被训斥一样低着头,一个个等待大古的下文。
但他只是望着铁路沿线的景物。
直至驶入终点。
“叮铃。”
外面是繁忙且嘈杂的驿站。
路边挑着担子的货郎叫卖着,好些农民背着装家禽的竹篓,他们刚刚进城卖完东西,要坐车回家。
成队全副武装的甲士正在巡逻,维持秩序。
陆大古起身顺手整理了下衣领和身上的衣服褶皱,其余将领们和士兵跟在他身后,他扶着车厢门外的扶手,踩着下车台阶。
当他踩下台阶。
驿站忽然安静了下。
接着许多人被警卫队拦在不远处围成圈观望着,既好奇又敬畏的样子,表情中流露出被压抑着的惊喜。
陆大古向他们挥手以示问候。
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引燃了,人们激动起来。
“将军!”“真的是将军!他回来了!”“天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