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一户人家悄悄掩上门。
刚被攻下的城里,青年从后门进入客栈后厨小院,经营着客栈的店老板满脸哀愁地看着小院里的咸菜缸,叹息一声:
“咱们的生意,又做不下去了。”
先是一群来驻守的齐军士兵军官吃白食,然后突然全城紧张起来,现在是那群传说中的农民军,对这支规模庞大的起义军,天下人众说纷纭,主要是对义军头子陆古。
有人说他为人正直公义,在他治下生活富足,连老天爷都庇护他,在他治下的田地年年丰收。
有人说他身高一丈,青面獠牙,一顿饭要吃三个小孩的心,蔑视礼法,无君无父。
“那我们怎么办?”
店伙计也很担忧,不止为在店老板手下干了好些年的感情,也为了每月那点薪资。
“开门营业吧。”老板叹着气摇头,“就当请街坊邻居们吃一顿,再不开,菜都要坏了。”
这个早晨,客栈门一开。
来吃饭的人比以往反而还要多些,人们吃着菜喝着酒,点几盘豆和肉,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全城的赌坊女闾都关了,黄巾军头子不让开。”
“那个贼头.”
“你们两个说话小心点,别被他们听见了,要叫义军,喊将军,真出事了离我远点,血别溅我身上。”
“我看义军打进来说不定是件好事,也没抢咱们也没要咱们干什么,城南的土霸王还有他手底下的混混反倒被他们砍了,菜市口那边,我去看了,那血飙的,啧.”
突然,客栈里的议论声停息。
十几个穿裙甲和胸甲,左臂上绑着一根麻绳的士兵走进来。
径直坐上三张空桌。
“小二,每桌来五碗萝卜白菜,还有每桌两只鸡,一人一碗饭。”叫完菜,喊菜的人补了一句,“麻烦上快点,少不了你们的钱。”
人们既怕又好奇投去视线。
直到邻桌一个人伸长了头,凑过去:
“军爷。”
“嗯?”
那人壮着胆子问:“我听说你们黄巾军的将军在这里,是不是真的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听说天公将军是位好汉,我想看看究竟是何等器宇轩昂、通身铁打的气魄的奇男子,小弟我想增长一下见识....”
“是。”刚才应话的黄巾军士兵旁边的年轻人转过来,“我便是陆古。”
客栈里气氛瞬间凝固。
彻底没了声气。
直到一顿饭吃完,放下钱,成队出门,小二拿起钱数了数,奇道:
“嘿,还真是一点没少。”
周围恢复了议论声。
“不出意外的话齐国军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叫兄弟们小心一点。”陆大古提醒着副将喜,“他们是不可能等着我们打过去的。”
“反正都是些土鸡瓦狗。”喜乐道,“跟着您打仗,那不是三两下的事么?”
“还是得当心后勤。”
他说:“先稳住我们的后勤补给线。”
打出领地数百里,靠以战养战填补一定粮草空缺到这里,他们现在的后勤有一部分是雇佣平民运送的。
打到逼近齐国腹地的这里已经算远了,这个时代交通道路不行,打下地盘要改造,要治理,黄巾军士兵要吃饭,就不可能不管不顾地直冲过去,需要在领地能支撑的距离运作,不必太急,铁路已经在很努力地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