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天太低矮,拘束自个儿,恨不得捅开窟窿!
又感觉地太狭窄,不好伸脚,担心踏破山河!
“换血最后一步,乃是借由炼成的宝骨,孕育一道心相。
或为寒霜,或为焰流,或为龙虎,或为蛟蟒,视自身的功法品次而定。
我修持的是《不动山王经》,炼须弥骨,铸斗战圣体。
那老猿坐莲台的心相,随着融入九窍石人,
好似返老还童一样,竟然变得暴躁起来。
直似无法无天,浮云遮不住眼,山川埋不了心……幸好我有皇天道图,不然还以为是血神作祟。”
纪渊眉头微皱,觉着自己可能受到了影响。
所以才会升起奋起一记棍棒,打烂面前牛鬼蛇神的暴烈之气。
“九郎,也不知是你与《不动山王经》太过契合,还是你的武骨天资无比绝伦,修行的速度,实在远超老衲的预料。”
手持铜钵的临济大师,忽然出现在阁楼之内。
枯瘦的老脸上,带有欣慰、惊喜,轻声道:
“这一道心相,本来需要细细打磨,缓缓体悟。
武祖曾言,服气通脉是气关,换血凝罡是力关,逆反先天是神关。
唯有破此三关,才能登天路。”
气,力,神?
还有这般说法?
纪渊眼睛一亮,若有所思。
见到自家徒弟专注,临济大师赞了一声,与之相对而坐。
像是老师指点学生,倾尽武学理解,一字一句道:
“所谓的力关,并非只是蛮力,其包容广大。
换血,是壮勇力;炼骨,是强体力;铸体,则是凝心力。
其中各有细微的不同,你要自个儿体会。
九郎,仅以勇力、体力而论,三重天之内,你已经没有敌手。
唯独是这心力领悟,其中玄妙,难以一言蔽之。”
纪渊眼皮一跳,随着临济大师的话音落下。
他识海之内,盘坐大皇庭的九窍石人睁开双眼。
好似烈火金睛迸射神光,照得体内天地为之一亮。
彭的一下,直冲九天,压塌十地的莫大气焰。
宛若一簇簇火苗汇聚,几乎化为万丈狂澜,冲垮堤坝也似的心防。
可始终是差了一线,无法变成滔滔洪流,席卷全身。
“不错,正该如此,佛道两家,皆讲究收意马,锁心猿!
你既不能为心意所控,却又要放纵心气,孕育心相,最终凝成法体之雏形。
说起来繁琐复杂,实则只是‘变化’二字。”
临济大师察觉到自家徒弟的心相蠢蠢欲动,单掌竖于胸前,如作狮子吼道:
“斗战圣体,乃是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自由性,桀骜气。
正所谓,天生本性自由惯,不坐仙山不坐禅,便为此意。”
纪渊身形巨震,筋骨碰撞似是龙象鸣,震得阁楼不住晃动。
他一边认真倾听,一边吸收九窍石人的良多感悟。
牟尼宝珠吸收的日月精光,粘稠如浪,滚滚似火。
合以体内的气血、内息,宛若一口巨大丹炉。
倏然往下一罩,炼着那尊盘踞如老僧的九窍石人。
噼啪,噼啪,仿佛石皮的外壳,逐渐皲裂剥落,显出内里的法体心相。
“石人九窍,丹炉八孔,我所要铸的斗战圣体,跟《不动山王经》的本来传承,已经大不相同。”
纪渊垂首,深思,内心映照的那头老猿。
愈发神气抖擞,气势强盛。
“只不过,想要心相大成,圣体大成。
还欠缺几分战意淬火,斗阵磨砺。
真武山、悬空寺、还有兵家各路人马,莫要让我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