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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之危?危从何来?”刘焉追问道。
“今太守大人派遣玄德兄大破黄巾贼,其数高达六万,其功乃不世之功,然太守大人该如何自处?”李基问道。
刘焉眯着眼,问道。“尔是何意?”
李基转动着酒杯,意味深长地开口道。
“公乃二千石之太守,如此不世之功,天子若赏赐,非召回朝堂位列三公九卿不可服众。然,党锢之祸刚解,朝廷之内宦官、外戚、士人三方相互倾轧。”
“若公以汉室宗亲之身入朝廷,定会让三方皆认为天子有培养汉室宗亲之意,意欲让朝堂内势力以四足而立。”
“如此一来,公必将同时遭受三方排斥,焉有立足之处乎?焉能活命乎?”
霎时间,被李基如此一说,刘焉只觉得后背一阵大汗淋漓了。
同时深谙政治的刘焉,很清楚李基说的并不是不可能的。
自当今天子掌权之后,大肆任用宦官平衡朝堂势力,三方之间相互倾轧多年,或死或流放之官员不计其数。
而假如真的被三方一致认为天子欲培养汉室宗亲为平衡朝堂第四方的势力,必会遭致三方共同打击。
宦官这种天子近臣容不下汉室宗亲,外戚更容不下天子真正的同宗亲戚,就算是刚刚解了“党锢”的士子也不会想看到汉室宗亲去抢夺属于他们的蛋糕。
若是遭到宦官、外戚、士人三方一致敌对,莫说是刘焉遭不住,就算想要换个天子都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纵使刘焉不欲进入朝堂,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今地方上最大的官职也仅是二千石的太守,名义上管辖监督太守的州刺史实际上不过是六百石。
因此,刘焉在地方上赫然面临着升不可升,但进入朝堂又是危机四伏的局面。
刘焉越是思索,越是心惊。
原本尚未被李基点破这一点之时,身处于局内的刘焉尚未认识不到这一点,但此刻赫然明白了大破黄巾贼的功勋对他而言,不过是个烫手山芋罢了。
即使朝堂之内的情况并没有李基说得那么危险,但朝堂之内的黑暗混乱,刘焉如今也尽熄了沾染的心思。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也。
刘焉脸色颇为难看地给自己再倒了一杯酒,然后看向着李基,意有所指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