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范正的邪方中，无论户部发行国债，还是玻璃产品，皆是日进斗金、立竿见影。</p>
王棣苦笑道：“何止如此，医家义庄也经常捣乱，赤贫百姓乃是急需青苗钱之人，然而义庄总在春耕和秋耕之时，大量给赤贫百姓捐赠粮种，哪怕青苗钱降到一分的利息，百姓甚至去医院卖血，也不愿意借青苗钱。”</p>
苗法之所以叫青苗法，就是因为其最初就是目的借贷给身无分文的贫苦百姓粮种，让其安心播种粮食，等到粮食收获的时候，再还粮食。</p>
经过一代代改进，青苗法从最初的借良种，变成了官方借贷。</p>
什么人连粮种都需要，自然是赤贫之人，新法中青苗法赚钱的一个最大的来源就是赤贫百姓借贷粮种。</p>
王安石变法之所以褒贬不一，就是因为本意看似极好，然而行事的时候却极为粗暴，将好事办坏。</p>
赤贫之户还款的能力本就不高，为了确保青苗钱能够按时收回，新法就强行让上户中户为赤贫之户作保，如果赤贫之户不能还款，那就要为其作保的上户和中户来还，以此来保证朝廷的利益。</p>
如今青苗法降息为一分利息，同时让民间自愿作保，本来收益就不高，义庄再不断捣乱，赤贫之户的青苗钱份额大量流失，青苗法的收益将会更低了。</p>
一旁的曾布点头道：“只要是变法，只要是对大宋有好处，怎么变都无所谓。”</p>
“如今的新法，还能叫新法么？依我看不如叫医法得了！”王棣愤愤不平道。</p>
王棣最大的资本就是王安之嫡孙子的名声，新法推行要么被范正的邪方取代，要么被阉割，早已经改的面目全非了，自然让王棣心生不满。</p>
“谁让我们当年的新法争议太，范正的方子虽邪，然而却屡出奇效，就拿摊役入亩来说再加上农药配合使用，让民间争议大减，足以胜过方田均税和免役法。”蔡卞叹息道。</p>
新党经历过一次失败之后，又何尝不会反思，当年新党之所以失败，一方面由于新法不完善，另一方面是由于新党太过于急于求成，以至于被旧党抓住机会。</p>
当年新法失败，虽然有旧党反攻倒算，新党自己也责无旁贷。</p>
王棣眉头一皱道：“此次青苗法推行困难重重，诸位大人可知医家义庄捐赠良种的来源在哪？”</p>
义庄仅仅是慈善组织，其钱财来源主要靠人捐赠，而义庄突然涌现的大量良种，而且指名捐给赤贫之户，极为可疑。</p>
“旧党！”</p>
新党众人不由眉头一皱。</p>
固然有好心人愿意捐献良种给赤贫之人，然而有能力做到影响新党青苗法的只有旧党，旧党这是借助医家之手，故意让新党难堪。</p>
吕府。</p>
“变法！”</p>
吕大防眼神凝重。</p>
自从官家长大之后，他就知道崇拜神宗的赵煦一旦亲政，肯定会倾向变法。</p>
到那时，新党就会卷土重来，旧党将会被清算。</p>
而范正的出现让吕大防看到了转机，在范正的影响下，官家竟然不再完全崇信新法，转而让旧党官员为其讲解新法的弊病，甚至公然宣称要中和为政，吸收新法和旧法的优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