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妃从桐安宫回来,把薛姮照叫到跟前,向她说道:“马家又出事了,你可听说了?”
“早起隐约听到几句,”薛姮照说,“不少人都在传,但不知有几分真。”
福妃道:“太妃同我说,马家的马存勖酒后逼奸一个丫头不成,就把人给打死了。
随后这丫头的爹娘到衙门去告,官府偏袒马家,不肯拘人。这丫头的娘一气之下撞死在了衙门前的石狮子上。
如今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这事,更有不少太学生为此事上书。
已经呈到御前,只是不知皇上如何定夺。”
“这个马存勖是不是过继到马夫人的名下了?”薛姮照问,“那就算是马家的嫡子了。”
“就是的,”福妃对这里头的事知道得颇详细,“他的生母是马夫人的远房亲戚,认真论起来算是马夫人的外甥女。
不过为了攀高枝,也就顾不得讲究这些了。马夫人自己的儿子死了,过了那么三四年才过继了的。
当初他们府里为了争这个,可是闹了好些年,就最近这一二年才算消停下来。”
“马家已然风雨飘摇了,这件事无异于雪上加霜。”薛姮照敛眉道,“如今宫里都传得沸沸扬扬,可见马家自己已经压不住这件事了。
而且皇后必然也不想再保他们,否则太学生的上书又怎么会如此快递到皇上跟前。”
“是啊,我瞧着这阵势也不像。”福妃道,“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依奴婢看,马家迟早会败落,”薛姮照胸有成竹,“咱们开了头儿,不愁有人收尾。
如今宫里头的人都在传扬这件事,可见已经有人开始落井下石了。”
“马家跋扈恣睢,迟早是要出事的。”福妃道,“不怪旁人推波助澜,实在是他们自己不够检点。”
“娘娘说的是,多行不义,终归不会有好下场。”薛姮照道,“如今咱们已经帮着搭好了戏台,就请袖手旁观看好戏吧!”
荣华宫,皇后正在同贤妃说话。
“马家的事你也听说了吧?”皇后看了贤妃一眼,叹了口气说,“皇上今早同我说要把这案子移交到刑部去。”
贤妃的哥哥柳弥章如今是刑部的主事官员,就等于把这事交给他处理了。
“臣妾也是刚刚听说,”贤妃面色凝重,“真想不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这家人怕不都是油脂蒙了心,”皇后当然不高兴,“从去年起都犯了多少回事了?不但不悔过收敛,反倒一起一起变本加厉起来了。”
贤妃自然听出了皇后的不满,但依旧谨慎地安慰道:“娘娘千万别动气,您的凤体要紧。”
“知道的是他们自己不知进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仗了我的势呢!”皇后怫然,“那些呈上的文书必然夹杂了攻讦姚家和本宫的言辞,否则圣上绝不会说起汉时王窦两家的事。”
贤妃便立刻明白了皇后忧怒兼具的根源,想了想说道:“那些太学生从来都是意气大过谨慎,又以不畏权势自居。
只是看着马家和姚家有亲,且圣上倚重国舅,无暇分辨此事本与姚家无关,只要显出他们的胆气来。”
“你算是说到了根结上,”皇后不禁拉住贤妃的手,如遇到知己一般:“他们的确就是这样的想头。
皇上自是不会因为这件事迁怒于姚家,可天长日久,终究不大好。
回头皇上多半还会问我的意思,姐姐,你说到时我该如何答复好啊?”
皇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能让马家连累了姚家和她自己。
贤妃不好就答,沉吟了片刻才说:“臣妾没什么见识,却也想要为娘娘分忧。
如今民情沸沸,不安抚自是说不过去的。
且娘娘也不能显出偏袒来,倒叫您被人误会。
不如就向皇上建言,把马家那位暂且收监,该审则审,该问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