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我的儿,你受苦了!”蓝夫人哭着抱住蓝凝,“天可怜见!孩子好好的,你快瞧瞧!”
孩子这会儿是紫烟抱着,忙递到蓝凝跟前。
那孩子兀自大哭,蓝凝看了看,露出个疲惫至极,却也欣慰至极的笑来。
然后她动了动嘴,却说不出话来。
“皇子妃太累了,一会儿请太医过来瞧瞧,无大碍就让她睡一会儿。”齐嬷嬷道。
“说的是。”众人都说,“可不是得好好歇歇么。”
“皇孙是饿了,”鬼婆子说,“顶好给他喂奶,不然哭久了肚子会疼。
“哎哟,都高兴傻了!”蓝凝的嫂子道,“快把奶妈叫过来。”
奶妈是早就找好的可靠人,提前一个月就在府里了。
小皇孙吃到了奶,立刻不哭了,闭上眼睛,拼命吸吮。
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下,蓝家大奶奶说道:“我和丫头们给妹子换上干净的衣裳和被褥,各位都先到外头歇歇吧。”
众人走到西边的屋子里,蓝夫人对鬼婆子说:“人不可貌相,先前是我见识浅了。
你是有功之人,我们一定会厚厚赏赐你的。”
又对薛姮照说:“好孩子,我们是关心则乱,今天的事多亏了你。
先前有得罪你的地方,我给你赔个不是吧!”
“夫人万不要如此,咱们都是为了皇子妃和皇孙着想。况且今天到处都有意外,也确实不好拿主意。
奴婢的所作所为都很冒险,夫人警惕小心没有错。”薛姮照丝毫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齐嬷嬷也说:“这丫头忒也胆大,几乎不曾把老奴吓死。不过好在有惊无险,真是阿弥陀佛!”
又过了一会儿,蓝凝的嫂子叫薛姮照出来。
薛姮照来到外间,蓝家大奶奶拉住她的手,歉意地笑着说:“姮照,今天的事多亏了你才能皆大欢喜。先前我心急了些,实在过意不去。”
说着把自己手上的镯子抹下来,硬给薛姮照戴上:“我心里头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的好,你千万收下,要不我这心日夜没个着落。”
薛姮照还要推辞,说这是自己的本分,蓝家大奶奶说:“皇子妃叫你进去呢!说有要紧事叮嘱,快去吧!”
说着把薛姮照往那面一推,自己到西间去了。
薛姮照于是又到蓝凝跟前,此时屋子里的血腥气已经基本上闻不到了。
蓝凝也被收拾得清爽得体,小皇子吃饱了,正呼呼大睡,就躺在母亲身边。
“你们先都出去。”蓝凝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多少比之前好了些。
等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薛姮照(小皇孙屁也不懂,暂时可以不算人),蓝凝拉住她的手,哽咽道:“多谢你!”
“这都是奴婢应该的,”薛姮照摇头,“不必言谢。”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蓝凝缓缓摇了摇头,“今日之事是何等凶险,有几个人肯抛弃自身安危,甘心为我们母子犯险?”
说到底,就连她的娘家人都顾虑重重,生怕出了事被怪罪。
“终究还是皇子妃和皇孙吉人天相,”薛姮照说,“奴婢不想有人奸计得逞,故而兵行险招。”
“你这么聪慧,自然早就看出来了。”蓝凝点点头,“二嫂嫂他们势力太大,前朝后宫几乎织成了一张网,欲将我们一网打尽。
而我们却是孤掌难鸣,便是将事情吵嚷出来,一来无人作证,二来难抓把柄。不能取信于人,最后倒落得个污蔑他人的口实。”
“您料想得对,眼前看确乎就是这个样子。”这一点薛姮照很是认同。
蓝凝闭上眼睛缓了缓:“她们都叫我歇着,实则我是睡不着的。
这一次是我们母子命大,再加上你这么个有胆有识的帮手,才从鬼门关上转了回来。
我也是九死一生过的了,生死攸关的时刻,我想明白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