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 柳香环被人扯到不远处的空地上,醒来睁眼就看见冲天一片红光。
热浪烤得人脸生疼,衣服也几乎要冒烟。
耳边除了燃烧的噼啪声和风声外,还有人们往来奔走呼喝的救火声。
不少人从她身上跨过去,把水泼到燃烧的大火之上,却只是腾起一股白烟。
她的头很沉,像团乱麻搅在一起,又像有人拿了锤子在不停地敲。
一开始以为是梦,因为这火实在大得夸张。
沉淀了片刻以后才察觉到是真的,是她守夜的库房失了火!
柳香环眼前猛地一黑,险些晕过去。
一颗心几乎要从腔子里跳出来,把嘴张到最大,还是喘不过气。
“救不下来了!风太大,火势太猛了!”一个太监提着空桶摇着头说。
“这一排房子都保不住了,好在里头的东西还搬出来不少。”另一个也累得气喘嘘嘘,一边后退一边说。
“听说已然都惊了圣驾,这回不知有多少人要倒霉喽!”一个杂役老太监竟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柳香环坐在那里怔怔地听着,心跳几乎都停了。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就失火了呢?
她只记得自己和曲玲珑一起去找薛姮照池素喝酒,然后就醉了。
怎么会在这里呢?哦,是了,一定是曲玲珑把自己架回来的。
自己应该是被人从火场救出来的吧?
那曲玲珑呢?!
柳香环仓皇环顾四周,看见几个管事的太监和宫女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麻姑姑披头散发,满身满脸都是黑灰。
一眼看见柳香环,疯了一样,佝偻着身子冲过来。
她的嗓子沙哑如破锣,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哭喊弄的,两只手死死扳住柳香环的肩膀问她“怎么就着了火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柳香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最后只颤声问道“曲玲珑呢?”
麻姑姑脸上不知道是哭是笑,神情难看无比“烧死了!她烧死了!你活不成了!我也活不成了!”
前半夜人们都在守岁,到了后半夜睡得格外沉。
等察觉到走水的时候火势已然很大了。
众人一股脑冲过来救火,可哪里还救得下?
曲玲珑在里头大声嚎叫,可没人敢冲进去救她,她也没法冲出来。
此时早成了一堆焦炭。
胡嬷嬷也被吵醒了,知道是这边的库房失了火,一口气上不来,痰壅死了。
她本就上了年纪,守岁时又喝了酒吃了肉,大惊之下犯了这症候,好在落得个痛快。
麻姑姑自然也魂飞魄散,软着腿爬过来,一看这情势就知道完了。
这个地方归她们管,守夜的人是她安排的。
着了这么大的火,凡是负有管理之责的一个都别想跑。
众人都以为柳香环是屋子里着火之后跑出来的,见她倒在那里,以为是被烟给熏晕的。
此刻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到时只能说她和曲玲珑两个人说好了,她看上半夜,曲玲珑看下半夜。
下半夜她睡着后不知怎么屋里起了火,她爬出来呼救,结果出了门就晕倒了。
如此一来,她还能稍稍推卸一点责任。
至于她们两个去找薛姮照池素喝酒那是断断不能说的。
在库房守夜,自当好好守着,如何能擅离?且是出去吃酒。
不说还好,说了只会罪加一等。
麻姑姑也清楚这一点,何况如今根本顾不上薛姮照的死活。
因为她们自己已是泥人过江,自身难保了。
没有人想到这件事会和薛姮照有任何关系,柳香环没有,麻姑姑也没有。
她们都认为这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