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死死抱住赵谦,大声说道:“吾等皆可杀贼赴死,唯有使君不行!”
赵谦更怒,道:“吾与城中将士皆为大汉子民,又岂会比别人更高贵?”
郡丞泣道:“吾等死则死矣,不过为国尽忠尔。然使君乃朝廷亲封郡守,若死于贼人之手,岂不有损朝廷威严?”
“使君纵不为自己考虑,亦要为朝廷颜面考虑啊!”
赵谦闻言,这才没有继续挣扎,看着正在惨烈厮杀的官军,脸上满是悲色。
郡丞所言并没有错。
郡守作为两千石封疆大吏,如果死于黄巾之手,必然会引起全郡大震动,不仅有损朝廷威名,亦会助长黄巾贼凶威。
是以郡守赵谦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杀!”
就在赵谦担忧黄巾军会攻上来的时候,却是看到郡尉亲自带兵冲了过去,经过殊死搏斗,终究还是将冲上来的黄巾军全都杀退。
赵谦见状,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黄巾起义刚刚爆发,赵谦就得到了朝廷的诏令,命其集结全郡兵马,退守召陵阻挡汝南黄巾进入颍川,与颍川黄巾汇合。
正是接到了朝廷的诏令,赵谦才会舍弃汝南郡治,带领所有兵马日夜兼程赶到召陵。
还好赵谦动作迅速。
若是晚上半日,恐怕召陵已经被黄巾军所占据。
饶是如此,由于黄巾军来得太快,赵谦根本没有时间修缮城墙,也没有闲暇准备守城器械。
所以面对黄巾军的猛烈攻击,召陵县城已经变得摇摇欲坠。
朝廷可是下了死命令,赵谦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召陵,等待援兵过来。
若是让汝南黄巾渠帅攻破了召陵,进入颍川与波才汇合,势必会影响颍川官兵与黄巾军的会战。
一旦官兵在颍川兵败,那么黄巾军就会直接威胁到都城雒阳。
如此严重的后果,赵谦可承担不起。
正是为此,他才会以郡守身份强行登上城墙,想要鼓舞士气,协助守城。
不得不说,赵谦的确颇有胆识。
他虽然被郡丞拉住,未能冲到厮杀的最前线,可是两人的举动,也引起了守城士卒的注意力。
士卒见郡守区区一介文士,都敢提剑登上城墙,果然士气大振,这才在郡尉的带领下,杀退了冲上城墙的黄巾军。
郡丞见黄巾军退去,也是略微舒了口气,而后劝道:“有郡尉守城,绝对万无一失。吾等待在城墙上亦无裨益,不若先返回城内,发动百姓协助守城,征发徭役补充守城器械,如此亦能为郡尉分忧。”
赵谦觉得郡丞之言有理,而后对着守城将士喊道:“吾乃汝南郡守赵谦,誓与召陵县城共存亡。诸君只管奋力杀敌,待黄巾贼退去以后,本官必会为诸位将士请功!”
“吾且去城中准备酒水、肉食、钱财,若是今日能够守住城池,今晚必有厚赏!”
守城士卒闻言,尽皆士气大振。
无论酒水还是肉食,他们都很少能够享用,再加上钱财的赏赐,又有郡守坐镇城内,士卒们自然是摩拳擦掌。
却说赵谦退下城墙以后,对着郡丞说道:“为今之计,当先拖到夜晚。待黄巾军退兵以后,即可征发百姓修缮城墙。”
“汝且征调大锅、桐油、柴火、石头,并且命令匠人制作简易盾牌,令军械所加紧制造箭矢。”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守住召陵!”
郡丞面露为难之色,道:“城池已被围困,纵然将城内所有木头全部征调,亦不够守城之用,制造箭矢更是缺乏原料,如何解决?”
赵谦一挥衣袖,道:“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拆掉城内所有居民住房,也要保证能够拥有足够的守城物资。”
郡丞脸色微变,道:“若如此,岂不会让城内百姓离心离德?若彼勾结黄巾贼,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