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妤沉着脸将信打开,一行一行看下去的时候,心中顿时五味杂陈,难受得紧。</br>原来。</br>他和他的师弟宁远有仇,这些年远走他乡,从不提过往就是为了躲避宁远,他说这二十年的光阴都是他偷来的,他赚了,所以让她们不用伤心,能用自己的命换楚夫人从此不知疼痛,他觉得十分值得,程府对他的恩情别说是一条命,就是十条命也不够报。</br>紧紧地握着信,楚天妤的手不断颤抖起来,程大夫……程大夫竟为母亲付出到如此地步。</br>眼眸越来越沉,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大啊,有的人不断地利用母亲,甚至想要她的命,有的人却以命抵命,只为让母亲多活一天。</br>“义父说这二十年是他赚来的,他很高兴,请小姐不必内疚,只要能帮夫人让她少一些痛苦,能多活一些时日,别说是一条命,十条命他也愿意的。”</br>“这个宁远师叔还在京城吗?”</br>楚天妤想见见这个人,她并不怀疑这个宁远的手段,但凡有一点点没把握,程大夫都不会请他过来以命相抵,所以母亲的蛊是一定没有问题的。</br>“在的,他住在平安客栈,说会在京城留一段时间。”</br>宁远师叔一直住在客栈里,也不做什么,也不走,整日呆在房间里也不出门。</br>“我去见他。”</br>楚天妤心中沉郁,冷着脸出了门,她先是去逍遥楼买了最出名的四样美食,两种美酒,然后又拿了十万两银子的银票,这才去了平安客栈,问了小二之后,便朝着三楼的天字号房间走去。</br>宁远正盘坐在软榻上,双眸轻闭,听到声音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门上倒映着的身影轻声道。</br>“进来吧,门没栓。”</br>楚天妤微微蹙眉,推门进去,抬眼就看到一位年轻的男子坐在软榻上,他看着像是二十来岁的少年,一点也不像是与程大夫年纪不相上下的师弟,宁远也看向楚天妤,见她国色天香,气质清冷,点了点头。</br>“我用蛊驻颜,所以容颜二十年没变过。”</br>楚天妤知道蛊是个厉害的东西,但却没想到厉害到如此的程度,她把吃食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子上,然后与宁远施了一礼。</br>“我来是想问问,为什么程大夫非死不可。”</br>“你关心他?”</br>宁远起了身,走到桌前,楚天妤给他倒了一杯酒,算是谢过他救自己的母亲,又把十万两银票推到他的面前。</br>“这是给您的谢礼,程大夫在程府住了近二十年,这些年他一直为我们付出,我们也像一家人那样生活。”</br>听着楚天妤的话,宁远嘲讽地嗤笑了一声,端起酒一饮而尽,随后将银票推还回去。</br>“我对钱没有兴趣,也不需要用钱,我与他有仇,你若是知道二十年前的他是什么人,想必也不会这般关心他的。”</br>楚天妤听着摇摇头,又给他满了一杯酒。</br>“二十年前他是什么样其实与我们没有关系,这二十年里他对我们很好,甚至为我母亲付出了生命,这才是值得我们感激的。”</br>程大夫生得修长又儒雅,身上总泛着淡淡的药香,对谁都是笑意盈盈的,像极了那世外的高人,宁远听着楚天妤对程大夫的评价,端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眼中复杂溢出,像是欣慰,又像是恨意。</br>“他于我有杀母之仇,这些年我知道他的下落,却没有主动上门,如果他一辈子不找我,我也一辈子不会取他的性命。”</br>当年的事情阴差阳错,一错再错,宁远眼里闪过一丝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