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婉能隐约看到那头野兽动了动,柴火从它身边散开,露出半个身形。
然后她看到一样貌似手的东西,无力抬起又放下,唤“水”的呻吟声又响起了。
难道竟是个受伤的人?
卢小婉奔到柴房外,取了油灯,大着胆子靠近了那团黑乎乎似人似兽的物体。
一张满是大胡子的脸显现了油灯下,那人此刻眉头紧锁,双眼紧闭,露出痛苦的神情。
一手按在左肩上,一手搭在柴堆上,呈半昏迷的状态。
身上的衣衫颜色偏深,看不到具体的伤口,只能看到凝固在粗壮手指缝间的血块。
不得不说卢小婉是个胆子颇大的小娘子,她只犹豫了片刻,便去厨房端了一碗水,送到了男子唇边。
咕噜咕噜,也许是渴得厉害了,那男子半昏迷状态下,一碗水居然很快见了底。
水是傍晚时分从井里打上来的,现已带着寒凉,在这冬日的夜里喝下去后,那男子浑身抖个不停。
这么冷的天,要是在这里就这样睡上一夜,明早恐怕就冻死了。
卢小婉心里叹息一声:算了,好人做到底!
她回到屋子里,将自己盖的棉被拿了过来,搭在男子身上。
默默念道:我能力有限,只能帮你到这了,能不能活下来,看你的造化了!
这一来回折腾,身子暖和了些,卢小婉放弃了烧水的念头,回了屋子里。
家里总共两张被子,一张垫在木床上,一张便是刚刚拿去给那个男子的,平时她睡觉时盖的被子。
现在只剩一张了,卢小婉将垫在床上的被子卷起,衣衫也未除,钻了进去。
虽说现在那男子是受伤状态,卢小婉还是觉得多个心眼好些。
迷迷糊糊的,竟又睡了一觉。
早上是被鸡叫声吵醒的,家里养了几只母鸡,一只公鸡,每天很尽责的,一到点就开始啼叫。
几只母鸡每天还会下几个蛋,卢小婉舍不得吃,攒下来去换几个铜板。
躺在床上的卢小婉,正在盘算着已经存了多少个鸡蛋时,忽然想起了柴房里受伤的男子。
她猛的从床上溜下来,奔到了柴房里。
呼哧呼哧的声音如同昨晚一样响起,卢小婉放下了心。
看来还活着!
然后又有些闹心了,那人来路不明,又受了伤,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她该叫醒他让他走吗?
让他在柴房里呆了一个晚上,给了他水喝,还将自己仅有的棉被让给了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卢小婉走上前,捡了根木材轻轻推动他,“喂,喂!”
那男子纹丝不动。
“喂,醒醒!”卢小婉手下加大了力,声音也提高了。
那男子动了动,好似要醒过来的样子,轻轻嗯了声后,没了反应。
“喂,你该离去了!”卢小婉大声道。
那男子终于又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了难听的声音,“饿,好饿……”
然后任凭卢小婉手中的木棍怎么推他戳他,再也没有了动静。
若不是那呼哧呼哧的呼吸声还在,卢小婉真以为他会不会是挂掉了。
她叉着腰,瞪着那紧闭双眼,也不知是熟睡还是昏迷中的男子许久,最后无奈地转身离去。
在她离开前顺手掩上柴门的一霎那,躺在柴火堆中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看着那门,神情晦暗难明。
厨房里,卢小婉将几个半硬的窝窝头,用水煮开后放了点盐,端到了柴房里。
原本熟睡的男子,好似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在卢小婉靠近的时候,喉咙上下滑动,缓缓睁开了眼。
那盯着卢小婉碗中食物的眼神,绿油油的发着光,像黑暗中的野兽,吓了她一大跳。
卢小婉犹豫地将碗往前一递,男子快速接过,顾不得烫,三两下倒入了口中。
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