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要出门?”程良马上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大哥要知道我把你放跑了,非得赏我一百军棍不可。你小子,哪儿都别想去,就在这里好好待着。”
说完,生拉硬拽,带着刘正便下了城楼。
傍晚时分,刘正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从县府中大堂中走了出来,他四下张望,看没有什么人,这才重新站直了身子,大摇大摆往外走去。
“见过大皇子。”府外站岗的守卫连忙行礼,刘正一脸笑容向他们回敬,随后跨上了自己的乌云踏雪,朝县府中回望了一眼。
“嘿,三叔啊三叔,小侄连皇宫都能溜出来,何况你这区区一座慎阳城,谁让三叔你贪杯呢?看见美酒就走不动道,都不用小侄我劝酒,你自己就喝醉了。”
紧跟着,他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抬头仰望天空:“这份疑惑,不追根究底,探寻个明白,我可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他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后一拍战马,跑向了城门。他是大皇子,再加上几天前那场战斗,他勇猛非凡,让军中将士也十分敬佩,因此多他都十分尊崇。刘正只说自己有紧急军务,要去找四叔张勇商议,守城士兵没有丝毫怀疑,便打开城门,放他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县府之中,传来了程良的怒吼声。
“废物……统统是废物!快,出去找,无论如何,也要把大皇子找回来,不然你们就等着军法处置吧!快滚出去……”
洛阳皇宫,看着刚刚送到的飞鸽传书,刘赫苦笑一声。
“这个臭小子,真不是个安份的主。”
钱理试探性问道:“是不是大皇子他……”
“还能有谁?可把三弟折腾够呛。”
“大皇子只身一人,在外游历,如今天下尚未统一,曹贼虎视眈眈,孙、刘两家,也有反叛之心,陛下何不命人将他带回,以免遭遇不测之危。”
钱理的建议,虽是中肯,刘赫却没有听进去。
“堂堂大好男儿,龟缩在皇宫之中,还能有什么出息?他自小就是这个性子,随他去吧。涨了见识是他的收获,吃了大亏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见他这个亲爹都这么说,钱理努了努嘴,也便不再开口了。
这时,荀彧从门外走了进来:“陛下,青州又出事了……”
刘正骑乘的乌云踏雪,乃是赵魁和莫达二人,亲自在朔方牧场,调教出的良驹,这匹宝马的母亲,是一匹凉州的高头大马,而它的父亲,便是刘赫的坐骑——白玉千里追。
此马脚力极好,四蹄有劲,奔跑之时,比起白玉千里追,赤烟绝影,赤兔等良驹,都还要略胜半筹,只是耐力稍有不如。不过这乌云踏雪最特殊之处,便是它的四蹄之上,各有一小撮白毛,看起来好似踩在云端之上飞驰,故而得名。
或许是真的受这一小撮白毛的神助,乌云踏雪,不但在平地上疾驰如飞,哪怕在山地、沼泽等地形之下,也如履平地,丝毫不受影响。
有了这样的神驹相助,刘正专挑一些偏僻的山道、水泽而行,避开了朝廷和曹操双方兵马的视线。
几天之后,他便来到了一处乡野之地,举目眺望,只见远处炊烟袅袅,田地之间,依稀可见农夫们正在劳作。
“呜……肚子有些饿了,正好去前方村落之中,讨些饭吃。”
刘正出生在狼调县,孩童时期,正是刘赫防守雁门之时,也算过了不少苦日子,因此他丝毫没觉得自己堂堂皇子,去乡野村夫家中讨饭吃,有什么丢人的。
他正走在阡陌之间,耳边飘来了一阵歌声。
“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天下众纷争,英雄只一处。待得海晏清,方还百姓足……”
这歌声远称不上美妙,可是这几句词,却是吸引了刘正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