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常,你这是……”
刘赫本要去扶,没想到王谦死死跪在地上,不肯起,以头磕地,砰砰作响。
“卑职教子无方,令犬子冲撞了大将军,实在罪该万死,昨这逆子回府后,卑职已将其囚,等候大将军发落。”
“原来是为此事。”刘赫这才明白。
“太常不必如此,令郎虽德行有亏,也不过后强以教化就是,彼时我不曾表明份,所谓不知者不罪,何况他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罢了,我岂会与他计较?快快请起。”
王谦这才起,拜过刘赫:“多谢大将军宽宏大量,卑职往一心教导长子,对这次子确实有所疏忽,后定然严加管教,也好让他有为国效力之。”
杨彪也说道:“原本王统尚不满十五岁,本不该受举荐出仕,只是我等考虑如今朝廷用人之际,因此破格提名,如今看来,是卑职等思虑不周,还望大将军恕罪。”
他俩这一唱一和的,刘赫要是再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真的是蠢到家了。这哪儿是来请罪的,分明是要给自己递台阶,让自己借坡下驴了。
“这些大家族看来是卯足了劲了,就想借着这次我受禅登基之时,来一个鸡犬升天,巴不得把家里所有人都带着升官,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家族利益罢了,当真靠不住。我一直以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如今因为王统导致事发,还主动跑来堵我的嘴,倒是一手好算盘。”
刘赫心中虽然十分不悦,可对方都已经如此了,他也没法再说什么了,何况此事本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自己真要为此事大做文章,反而显得自己这个大将军小肚鸡肠了,他们这次过来,不也就是因为料定了自己会如此么?
虽然他此刻有些不爽,不过还是摆出了笑脸。
“太尉说得哪里话,如此举动,也是为朝廷社稷着想,何罪可言?这王统就在家教导几年,后若学问德行有所改善,仍有出仕机会。至于那份名单,还要劳烦太尉对其中的一百八十三人多多考察,以免上任之后,作出有损朝廷之事。”
杨彪躬一拜:“老夫领命,回去之后,定然相察。”
他察不察的,大家心知肚明,刘赫也不会戳破。
“对了,太尉不是说有两件事么,那第二件是何事?”
说到这里,杨彪和王谦脸上的恭敬之色愈发明显。
“老臣与太常,还有众多大臣商议多,今已选定受禅大典之吉,故而特来禀报大将军,若大将军无有异议,便当即奏请天子,随后铸造封禅台。”
“啊,却是这事,我差点忘了。”
刘赫昨晚一夜,如今脑子还有些发昏,几乎都要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杨彪恭声道:“今帝星暗弱,其侧有一星,光灿长河,且益增辉。臣等据此推断,下月初六,此星光当可达极盛,乃是吉。”
刘赫对这种天象之道,丝毫不通,也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嗯,诸位臣工既然议定,必是好的,就如此去办吧。”
“喏。老夫这便与众臣去见陛下,还请大将军在府中等候消息。”
“太尉自便就是。”
两人再拜刘赫之后,缓缓退出了书房。
待两人走后,刘赫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主位之上,看着荀彧等三人。
三人看向杨彪和王谦出去的背影,目光都有些不善,显然也看出了对方此次的来意,名为恭贺,实际上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来将王统的罪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
刘赫不愿对这件事追究下去,便主动开口。
“近各地可有要事呈奏上来?”
荀彧站了起来,递上了一本小册子。
“回主公,并州河督童健来报,他已走遍从并州到冀州的黄河沿岸每一处城池和荒野,今以半生治河心得,结合主公曾赠予他之《治水经》,耗费月余,定下黄河治水方略,现呈于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