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阳城中,袁府。
袁家四世三公,本支汝南袁氏之中,袁隗如今为当朝太傅,袁逢为司空,旁支陈郡袁氏,也有袁滂为执金吾。至于九卿、刺史、太守、将军、校尉等职,更是不计其数。
下朝时候,袁隗回到了府中。
“次阳,今日朝会之上,所议何事?”
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袁隗恭恭敬敬走入屋内,却见一个样貌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老者端坐正中,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双目如电,十分有神。
“回兄长,一切如兄长所料,那皇甫嵩和卢植大力保举雁门那个刘赫,不过被小弟联合朝臣们驳了回去,就连大将军也暗中相助我等。”
这次阳真是袁隗表字,而对面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袁隗兄长,当朝司空袁逢,他身体不适,因此朝会告了假。
袁逢听了袁隗的话,笑了笑。
“呵呵,老夫不得不说,这刘赫当真是个人才。起于草莽之地,居然能聚拢如此一批豪杰,区区数年之间,立下这般泼天大功,若他是我等自己人,抑或表现出亲近士族之态度,自可获得我等的支持,如今只怕已经位居一方中郎将了,何至于一直偏居北方苦寒之地。”
“是啊,可惜他偏偏选择了和我等世家做对。他这些年诛灭了数十个地方豪强和世家门阀,总是将各种好处分与百姓,若是让他成长起来,势必是我等世家的心头大患,必须尽早除去才行。”
袁逢眼中闪过一丝阴骘。
“今日朝会的情况,你与我详细说说。”
“是!”袁隗恭声说道。
“陛下身体抱恙,本不想议政,不过皇甫嵩站出来,说有边关要事启奏,指明刘赫雁门大捷,生擒魁头,奏请封其为讨虏校尉,假节,还要命他带兵进京接受封赏,卢植也为其声援。”
袁逢微微颔首。
“嗯,卢植虽然是将军职衔,但本身也是经学大家,桃李满天下,出众之人也有不少,不似皇甫嵩那般全赖军功,这个枪头鸟自然是要皇甫老儿来做了。这老家伙如今年纪老迈,膝下几个儿子都不成器,自然想着尽快提拔一个亲近的将领出来,也好为他皇甫家日后提供庇护。”
“兄长说的不错,正是如此。愚弟提出驳斥,说刘赫虽然功劳极大,但是假节与进京,皆不可。陛下原本似乎有意赞同皇甫嵩的提议,不过在我说出理由之后,他的态度明显有所迟疑起来。”
袁逢冷笑道:“呵呵,咱们这位陛下,却也不傻。他自知身体日渐虚弱,只怕是时日无多了,偏偏他那几个儿子都还年幼,自然想要找一个靠得住的宗亲来托孤了,以免大权旁落,威胁宗庙。”
“大哥说得对,愚弟也是这么想,如果真的如此,到时候那刘赫手握大军,又成为托孤大臣,势必权倾朝野,我等再想与他对抗,只怕就难上加难了,因此愚弟才果断出言反对。”
“你做得不错。之后又如何?”
“陛下征询大将军何进的建议,何进提议对刘赫加大封赏,不但要封赏他,而且还把他帐下的众人全部封赏了一遍。”
袁逢有些不解了:“嗯?何屠夫能有这好心?他何家出身虽然不入流,但是如今大权在握,他妹妹何皇后更是诞下皇子,何进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刘氏宗亲入主朝政,威胁他那外甥的地位?”
袁隗笑了笑:“他自然不可能有这好心。何进确实提议把刘赫等人全部封赏一遍,不过给他们的官职,全部都在雁门、定襄、云中等地,都是并州与匈奴、鲜卑接壤的郡县。”
袁逢哑然失笑:“这个屠夫,倒也挺狡猾。如此一来,既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还能名正言顺把这位皇亲国戚禁锢在边关,嘿嘿,这个家伙用心之歹毒,咱们可是自愧不如了。”
“那又如何?咱们只是做点小动作,就让他替咱们去背上了这个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