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联想起在汗宫的头一个晚上,范学士和豪格贝勒二人对她虎视眈眈的样子,还公然与大汗唱起了反调来,后头又提到了什么“姑姑”……这其中分明是有些什么。
拜会过哲哲后,纳纳合怀着这份疑惑,独自回了东宫。
结果一进门,就见里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原本为了嘉礼而精心布置的红绸罗缎都被泼上了墨渍不说,就连她私人的衣物也被人剪得破烂不堪。
纳纳合震惊之下,连忙找来汗宫的卫兵,匪夷所思道:“这——这里可是汗宫,谁人敢做这样的事情?”
那卫兵的眼神,分明是知道内情,但却支支吾吾地不肯明示。
纳纳合急得就要去跟大汗告状去,她这才是嫁来的头一日,就有人做了这样恶劣的事情,分明是要给她点颜色,来个下马威。
那卫兵是两边都得罪不起,只有如实道:“回娘娘,四阿哥方才来过一趟……”
“四阿哥?”
纳纳合在脑中过了一遍,若她没记错,这四阿哥乃是庶妃颜扎氏所出,今年不过才五岁半,怎得这番猖狂跋扈,任性妄为?且不说她是大汗册封的侧妃,就是在喀尔喀,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纳纳合着实是气不过,风风火火地就要去找大汗讨个公道。
皇太极正在崇政殿里与德格类、岳托二人商议重订边界一事,听见卫兵来报,心中本有几分不悦。
岳托却体恤道:“或许娘娘真有什么要紧事呢?今日也晚了,此事留到明日早朝再议也可,正好也能问问其他几位贝勒的意见。”
皇太极没有推却,令他们二人先行退下,自己又在崇政殿里坐了好一会儿,才召见了纳纳合。
纳纳合将东宫被人恶意弄得乌烟瘴气之事禀告给了皇太极,又将卫兵所言,四阿哥曾进出过东宫的事情也一并告之。
皇太极听后,没有先同情她的遭遇,反倒训话道:“你不去先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却先跑来跟我告状?难道我每日处理了国事后,还要分秒不歇再去处理后宫的事情?”
纳纳合委屈至极,“大汗若是瞧见了东宫被作弄成什么样子了,也就明白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崇政殿是处理政务的地方,哪是后宫嫔妃说来就能来的?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回宫再说,实在是不懂礼数、不识大体。要你去给大妃请安,这些规矩,她没有教你吗?”
纳纳合这才觉得自己行为有失,不敢再辩驳,乖乖认错道:“是臣妾考虑不周……”
“谅你是初入宫,年纪小,不懂规矩,这次也就罢了。”
皇太极绷着脸,走下堂来,好生无奈地伸出手,“走吧,咱们一同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太极见过了东宫的惨状后,将所有当值的卫兵皆调到了汗宫来问询。
卫兵所言并无出入,下午只有四阿哥一人闯入过东宫,他们也听见四阿哥在里头闹了不小的动静,但碍于皇太极一直非常宠溺这位阿哥,所以也没人敢加以阻拦。
皇太极心中有数,也猜到了叶布舒要这样做的缘由。此举就算是他为了示威而做的恶作剧,也着实有些过分。为了问个明白,他又下令召见了叶布舒。
叶布舒戴着一顶瓜皮帽,迈着小步子独自进了汗宫,好不沉稳地在皇太极面前一跪安:“见过阿玛。”
纳纳合在一旁瞧着这位传说的四阿哥,长得真是可爱水灵,看上去好不乖巧,哪里能想到在东宫作乱的人会是他?
近来是多事之秋,自察哈尔还师后,皇太极也未能得空见叶布舒一面。许久不见,发现他又长高了不少,虽然按礼制穿着一身锦衣马褂,梳起了发辫,却仍是稚气未脱。
看到叶布舒,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她来,心中一软,便将叶布舒抱起来,搁在自己腿上,问道:“告诉阿玛,你下午去东宫做了什么?”
叶布舒如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