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回家好好睡一觉。
刚进大院。
周雀就被邻居王大嫂拦了下来。
“呀,周雀,呀呀,你怎么回来了?”王大嫂惊呼道。
周雀?
这老婆子的丈夫是粮站的小干事,这老婆子以前见到她,总是尊称她一声周姐。
现在竟然直呼其名了。
要是搁在以前,周雀早就一记耳光甩了过去。
现在想起自己的身份,却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周雀道:“我的事儿没那么严重,上面鉴于我表现好,已经对我宽大了。”
“老王,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
说着话,周雀就想离开,却被王大嫂拦住了。
“周雀,回家?你家在哪里啊?”
“这不是我家吗?”周雀指了指前面的一栋筒子楼。
马鹿身为粮站站长,在二楼拥有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也是家属院里最好的房子,地板上铺着水磨石呢!
噗嗤,听到这话,王大嫂讥笑道:“你家那位大站长犯了事儿,被抓了,也被粮站开除了,上面已经把你家的房子查封了。”
周雀面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家就这么没了?
她喉咙眼里挤出一道气愤的声音:“他们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那可是我家的屋子,他们凭什么!”
“周雀,你是不是装傻啊。你家那口子贪了五千多块钱,让咱们粮站在全京城都出了名。现在我家老王出门,都觉得抬不起头。你还想住在这里,简直是痴心妄想!”王大嫂的眼中迸发出愤怒的火光。
粮站职工的待遇很不错,除了工资外,每个月还有五块钱的补贴。
因为马鹿的事儿,全站职工不但都得写检讨,补贴也全取消了。
这帮子靠工资吃饭的职工能不恨马鹿吗?
大院里住的都是粮站家属,听到动静也都围了过来。
看到以往那个趾高气昂的站长夫人现在的狼狈样子,他们心中没有一丝同情。
当初周雀仗着马鹿可是没少欺压大院的住户,现在人家自然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周雀,就你家干的那点破事儿,丢尽了我们粮站的脸。”
“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
“现在你赶紧滚出去。”
看着以往那些对她笑脸相迎的住户们,此时竟然敢对她指手画脚,周雀顿时愤怒了。
“你们这帮老东西,竟然敢骂老娘,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周雀挽起袖子,要教训那帮老婆子。
哗啦。
话音未落,也不知道哪个大娘泼了一盆洗菜水。
周雀被劈头盖脸的浇了一身,成了一只落汤鸡。
一个白菜叶子从头发上滑落下来,周雀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你们.”
话音刚落,又是一盆子洗菜水泼了过来。
周雀吓得连连后退。
更让她害怕的是,那些住户们纷纷抄起了棍子。
周雀只能踉踉跄跄的跑出了粮站的大院。
走在大街上,她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都是一帮势利眼,见我家马鹿失了势,竟然敢欺负我!”
“马鹿,儿子,要是你们还在的话,他们怎么敢对我这样.”
“都怪那个该死的李爱国!”
此时已经进入寒冬,衣服黏湿在身上,一阵冷风吹来,空气像利刃一样刺骨,周雀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她抬起袖子擦擦脸,咬着牙说道:“李爱国,我跟你没完!”
在周雀看来,要不是李爱国“无事生非”,非要跟他儿子过去,马鹿也不会被拉下马。
她也不会被关几个月,现在也不至于无家可归,更不至于被住户们欺负。
要是一般的女人,此时已经开始想办法谋出路了,比如去火柴厂当临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