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静心思考,也知道他懂得自己的心意——无论他想要去哪里,刀山火海也好,九幽炼狱也罢,她都会不离不弃,相依相随。
这支透着冲天杀气的骑兵队伍沉默向南,严整的军容和剽悍的气势引来无数百姓的关注,有些胆大包天的闲汉远远跟着,同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等到陆沉带着这支骑兵来到胜武街上,一座恢弘大气的官衙大门外时,远处已经跟上来很多小心翼翼却又不忍离去的闲汉。
这座官衙里的人自然早就得到通传,数百名持刀甲士蜂拥而出,然而他们只敢守在大门外,因为长街之上千骑肃立,这等阵势足以让一般人吓得六神无主心惊胆颤。
陆沉勒住缰绳,拨转马头直面这座官衙的门楼。
匾额上写着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枢密院。
片刻功夫,一位中年武勋带着大批下属走出大齐枢密院,正是当朝枢密使郭从义。
他站在台阶之上,一脸肃然地望着坐在马上的陆沉,沉声道“山阳侯,为何带兵直逼枢密院?”
这句问话很有讲究。
身为大齐军方第一人,郭从义没有像普通官员那般大惊失色,亦或是色厉内荏、迫不及待地将谋反的罪名扣在陆沉头上,相反他保持着足够的克制,显然在没有搞清楚事情原委之前,他不希望矛盾直接激化。
陆沉此刻没有和他试探的心情,直截了当地说道“郭枢密,本侯在半个时辰之前,于西城庆丰街遭遇一场极其阴险狠辣的刺杀,不知你可知情?”
他的声音颇为响亮,不光郭从义听得清楚,就连远处那些京城闲汉都能听见。
郭从义面色微变,其他下属更是面露慌乱,瞧这位年轻侯爷的架势,难道他怀疑这场刺杀和枢密院有关?
郭从义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本官稍早前已经听闻此事,还望山阳侯冷静一些,朝廷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
陆沉语调漠然,又问道“不知郭枢密和那些刺客有无关联?”
“山阳侯,你好大的胆子!”
郭从义身边一名武将愤然怒斥,迎接他的却不是陆沉的反驳,而是一柄呼啸而来的钢刀!
武将遽然变色,连忙往后仰倒,钢刀从他头顶掠过,笔直插入他身后的大门之上。
林溪冷冷地望着此人,向旁边一抬手,马上便有人再次递来一把刀。
若非那武将反应及时,这一刀便能将他插个透心凉!
场间一片躁动,郭从义抬手阻止,然后看着陆沉说道“山阳侯,本官在事前毫不知情,无论你有何冤屈,枢密院都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念在伱于国有功,又遭逢大变怒气攻心,本官可以不计较今日之事,望你速速领兵返回!若你执迷不悟,小心国法无情!”
“国法?”
陆沉冷冷一笑,随即抬起右手一挥,枢密院大门前的甲士们登时如临大敌,唯恐下一刻就是千骑马踏而上。
但是陆沉身后的骑兵们并无动作,只有数十人快步走到他身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件制式弓弩。
枢密院大门前,一片死寂静默。
阳光之下,那些兵器显得格外刺眼。
郭从义的脸色在此时变得极其难看。
陆沉的声音随之响起“郭枢密,这些就是刺客们用来伏击本侯的兵器。你我皆是行伍中人,而且你在军中待的时间比本侯多了二十几年,你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否认,这些都是军中制式兵器!”
郭从义默然不语,他根本无法辩驳。
军中的甲胄兵器管理很严,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六副腰张弩,无论如何军方都洗不清刺杀陆沉的嫌疑,而他身为枢密使同样难辞其咎。
当陆沉这番话传开之后,胜武街两头响起一片议论声。
陆沉微微昂首,寒声道“方才郭枢密说,本侯于国有功,然而军中一些人却恨本侯不死,为了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