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陆沉近距离接触对他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并未表现失态,沉稳地应道“有一些收获,南安侯当年的几封战报确实存在漏洞,不过想要以此给他定罪还不够。”
陆沉还未开口,旁边忽地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你们为何不直接把侯玉抓起来?只要用刑一审,他不就什么都会交待?”
陆沉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羊静玄则转头望着瞪大眼睛的洛九九,耐心地解释道“洛姑娘,南安侯位高权重,在军中影响力不弱,我们只能从陆侯定下的策略着手,否则最后的结果很容易被人推翻,更遑论直接将南安侯捉拿审问。”
洛九九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主要是现在陆沉按部就班的手法和她的想象有所偏差。
陆沉没有特地对她说什么,只看着羊静玄说道“不要遗漏京中的细节。侯玉的底细你很清楚,就算他在成州能够一手遮天,也无法离开京中有人帮他遮掩痕迹。既然我们要查,就得按照陛下的旨意,将这件事查得清清楚楚。”
羊静玄信服地说道“是,侯爷。”
傍晚时分,洛九九坐上陆沉的马车,等了片刻陆沉才上车。
她好奇地问道“做什么去了?”
陆沉淡然地答道“和羊察事交待了一些事情。”
洛九九忍不住问道“什么事情?”
陆沉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言下之意很清晰与你有何关系?
“当我没问。”
洛九九生性洒脱,倒也没有在意。
一路无话。
回到侯府,洛九九在返回自己的小院之前被陆沉喊住,她停下脚步转身望着陆沉,脸上泛起茫然的神色。
陆沉想了想,叮嘱道“明日我要出城办事,你在府中待着不要出去,不论需要什么找管家去办就好。”
洛九九心中一动,脆生生地微笑道“知道啦。”
……
翌日。
京城东郊二十余里处,这里有一座背靠矮山的军营,驻扎着京军南衙镇威军。
南衙十一军分布在京城西面、北面和东面三个方向,犹如众星拱月一般守护着永嘉城,最远的驻地接近北边忻州境内。
京城内城的防卫则由北衙六军负责。
那天南衙一见,乐明鸿等三位都指挥使心中松了一口气,毕竟陆沉没有拿出大将军的名头强压他们低头,相反给了他们足够的尊重,因此三人也都老老实实地做好陆沉检阅三军的准备。
广阔的校场上,镇威、崇威和立威三军合计三万余人松松垮垮地列着队。
营门外,立威军都指挥使严秉看着校场上散漫的景象,回头略有些紧张地说道“两位兄长,咱们要不要整肃一下队伍?”
镇威军都指挥使乐明鸿漠然道“大将军又没来,严老弟何必这么心急?不过是表面文章而已,这么早挺拔如松给谁看呢?严老弟,大将军不是咱们京军的人,将来去边疆攫取战功也未必会记得我等,你倒也不必太过殷勤。”
一番话刺得严秉面色涨红。
他大概能明白乐明鸿态度突然转变的缘故,起因还是和侯玉那桩案子以及陆沉现在的钦差之职有关。
同为江南世族,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
左玉山见乐明鸿情绪不太对劲,便岔开话题道“我还以为大将军会推迟一段时间,毕竟他现在担着重任,没想到他的精力这般充沛。”
乐明鸿目光微冷,讥讽道“现在正是他春风得意大权在握的时候,自然什么都不肯落下。”
左玉山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乐兄,且忍耐一些吧。”
乐明鸿转头望去,迎上他诚挚的目光,心中那股怒气有所减退,点头道“多谢提醒。”
严秉见状便小心翼翼地说道“两位兄长,今天的安排要不要暂缓?”
乐明鸿不解地看着他,似乎在问他究竟站在哪一头?是不是因为那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