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没有回复,全由乌洛琉斯或者“卓娅”做主。
利奥马斯特一直无声地念着什么,但是艾丝特有观察过,他脸上始终带着憧憬且兴奋的神态,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与利奥马斯特不同,艾丝特更多是紧张,不论“卓娅”跟真实造物主的关系如何,她都忘不掉在廷根的经历。
似乎是注意到云雀缩脖子的动作,乌洛琉斯偏了偏头转向肩膀:“不用担心。”
但是祂说完这句话就又恢复安静,乌洛琉斯没有做过多解释,也没有详细讲述“真实造物主”的态度,反而让艾丝特更感到不安。
乌洛琉斯和利奥马斯特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天空中的雷声开始变得频繁,一道又一道钻透黑暗的天空。
云雀抬头注视天空许久,突然小小声地念叨起一个词:“神战?”
艾丝特原本没指望回复的,但是乌洛琉斯却很轻地点点头,似乎是认可了她的某种猜测:“嗯。”
云雀抖了抖羽毛,有些萎靡地伏低身子:“真让人不舒服……”
乌洛琉斯的眉头似乎微微皱起:“太冷?”
云雀摇头的时候,语气也很消沉:“不是,只是对这里发生过的事情感到难过。”
直到快要接近那座十字架的时候,乌洛琉斯淡淡的声音才传来:“我也是。”
祂的声音里并不包含情绪,仿佛说出口的是他人的感觉,而与自己无关。
艾丝特却苦笑着扫掉一丝缠在爪子上的银发:“如果永远只当旁观者,很容易留下遗憾的。”
乌洛琉斯的睫毛剧烈颤抖了一下,似乎因为诧异想要抬起眼睛,但最终还是没有睁开。
“你……不一样了。”乌洛琉斯这么说道。
“是吗?”云雀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可能是因为我不甘心永远当个旁观者吧?”
这只是艾丝特随口拿来敷衍乌洛琉斯的话。
乌洛琉斯忽然将脸转过来,修长睫毛下,半敛的银色眼眸温柔注视着小小的云雀。
“怎么了?”云雀一偏头,就望见乌洛琉斯眼中流淌的银色河流。
艾丝特在里面瞥见了一点轮转的光芒,只是被她捕捉到的瞬间,光芒就已经彻底消逝在命运的长河间。
乌洛琉斯又闭上了眼睛:“小心过去,艾丝特。”
云雀忽然瞪大了眼睛。
在所有认识“卓娅”的存在里面,乌洛琉斯是第一个坦然喊出她名字的,不是“卓娅”,而是“艾丝特”。
她很确信自己并没有告诉过乌洛琉斯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祂会突然这么提醒自己。
小心过去?祂究竟是指过去的“卓娅”,还是什么别的事情?
银发的“命运天使”只是垂下头,没有给出答案。
十字架的阴影压在身前,艾丝特抬头仰望,却完全无法看清那模糊的人影。
只是祂身上被贯穿的血液流淌越来越多,给人以红色溪流的错觉。
利奥马斯特匍匐在地上,泪流满面地亲吻着十字架的阴影,嘴里反复诵念着“造物主”的名与教典,一刻也没有将头抬起。
云雀飞离了乌洛琉斯的肩头,一道散发光芒的虚影脱离出来,瞬间恢复成白衬衫与深蓝马甲、黑色长裤的人形。
艾丝特吹了个口哨,那只由光点控制的云雀从空中缓缓飞落,站到她的肩头,亲昵地蹭了蹭艾丝特的脸颊。
乌洛琉斯也已经跪在不远处,虔诚地垂下头,神态柔和地开始祈祷。
艾丝特却站在原地,紧盯着前方。
十字架的阴影间,一汪血肉浑浊的液体正不自然地往这个方向流淌,蠕动的血管与颤动的脏器,就那样平摊在地面上,像是被人剥去皮肤后又粗糙地压扁,最后只剩下一摊烂泥。
近乎流质、夹杂器官的血肉很快便蔓延到艾丝特的脚边,逐渐往上隆起,凝聚出比她还要高的一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