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老头儿一听林老八将麻烦甩到自己身上,顿时急了,一扫先前萎靡之色,起身想要骂人。
但赵福生目光落到他身上,他瞬间又缩了下去,双手交叠,不停的上下作揖:
“大人,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我张家世代良民——”
“是不是良民,自然有官府去查证,我现在要听本月初三那天,你跟郭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赵福生打断了他的话:
“不要试图找借口敷衍我,我知道你家几个儿子都在,如果不老实交待,以你家与匪徒互通的罪名,将你押往县府,全家砍头。”
非常时期行非常办法。
赵福生连办数桩鬼案,与万安县治下许多村民打过交道,已经对这些人秉性有一定了解,深知有时不采用雷霆手段难以逼他们在短时间内详细交待出案件前因后果。
此时她已经很确定郭家发生了鬼案。
幸运的是她来得及时,鬼案还没有蔓延开,目前封门村看情况只有郭家遭遇了鬼祸。
若是这些村民故意隐瞒细节、案情,致使鬼案失控,可能会产生严重的后果,导致封门村死更多的人。
如今厉鬼没有现形,除了郭父、郭妻及郭四蛋离奇失踪之外,赵福生对于厉鬼的品阶、杀人法则及手段全然不清楚。
这与郭威相邻的老头儿如果再是胡言乱语拖延时间,坏了大事,赵福生不介意杀鸡儆猴,拿张家开刀,震慑封门村的这些村民。
她驭鬼之后杀气颇重。
此时眼神透出寒意,武少春便知道她动了真火。
“大人,不如我先将这老头儿四肢折断,看他说不说。”武少春说完,一个箭步上前,如老鹰捉小鸡似的向那老头儿伸出手。
镇魔司几人的果断瞬间将村民们震慑住。
那本来眼珠乱转的张老头儿听这话,吓得直抖,哀嚎道:
“我说,我说,大人别用刑。”
赵福生冷冷道:
“如果三句话之内没有说出我想听到的消息,少春折他一根手指头。”她警告完,又道:“说话时好好想清楚。”
“……”
村民们听了这话,心中不由一寒。
一开始的时候,林老八等人见她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虽说曹大宗对她恭敬有加,但村民心中难免有些轻视之意。
直到此时她说话、行事表现狠辣,大家这才真正意识到这是镇魔司的大人物,对村民有决定生死的权力,顿时大家便都害怕了。
张老头儿更是被吓得不轻。
他吞了两口唾沫,那常年极少思考的大脑飞速运转,将十来天前的事一一在脑海里先回忆了一番后,才胆颤心惊的道:
“回大人话——”
赵福生冷酷道:
“这算第一句了。”
‘喀嚓。’武少春折了折手指关节,吓得张老头儿浑身皮肉直抖。
“初三那天酉时末(约傍晚七点)的时候,我们一家已经上床准备歇息了,突然我闻到了浓烟,还有一股烟熏烤肉的味道,我开始还以为是家里谁馋了,夜半烤东西吃。”
他深怕武少春上前折断他手指,将两手揣进袖口中牢牢缠起,见赵福生目光一动,便大声的道:
“我家里穷,粮食有定数,但有时小的们不懂事,饿了半夜会偷,我又听到‘噼里啪啦’的烧火声,心中冒火,连忙推醒老婆子起身一起去看,结果发现灶房里头冷冷清清的。”
这老头儿深怕受刑,如竹筒倒豆子似的,话语说得又快又急:
“但我仍闻到浓烟,查看后发现烟子是从隔壁传过来的,想是郭矮子家着火了。”
“你怎么肯定是他家着火了?”赵福生问。
“他家穷得揭不开锅,平常就是晌午才生一顿火,夜半三更,怎么可能生火?”老头儿拢着袖子答道:
“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