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率还是得冲着他狂轰乱炸,还不如坐在炸弹边上,耳朵边上清静一点。
贺子琛一声长叹:“人善被人欺,小心我卖你……”
陆少唐从手臂上幽幽抬头露出一双凤眼:“背信弃义者,杀。”
贺子琛:“……”
教室门口又陆陆续续进来几拨熟面孔,看见第二排一角的两尊大佛,个个震惊得像看见太阳从北边爬了出来。
贺子琛小声冲陆少唐逼逼:“你看你把人家小朋友给吓得。”
“呵呵,”陆少唐头都不抬,“那吓死算了。”
他说的是真心话。
重生一次,陆少唐原本就想把这个丢了的学位好好儿捞回来。
他这群便宜同学最好还是尽早适应。
有些学校里的事儿,他上辈子忙着跟家里较劲,到死都没计较。这辈子如果有人还敢心怀不轨,他也不介意杀鸡儆猴。
谁怕谁?
贺子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陆少唐露出的小半张侧脸,心里涌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来。
——就好像陆少唐还是这个陆少唐。但又不是这个陆少唐了。
贺子琛被自己文艺有余逻辑不足的脑洞雷了个外焦里嫩,念了声“阿弥陀佛”,加入了趴桌装睡的队伍。
……管他呢。
***
下午两点整,上课铃声准时奏响。
中华名曲《茉莉花》的衬托下,阶梯教室走进来个戴眼镜穿针织衫的中年男人。
这男人身材中等,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鬓边零星有些白发,但五官容貌丝毫不显老相。
——蒋铭。
这是服设系西方艺术史的主讲老师,也是北传服设系系主任。业内小有名气的一位设计师。
陆少唐在铃声响起的一瞬间就从手臂里抬头坐直了腰杆,此时正对着蒋铭的脸发呆。
陆少唐当年念书的时候真没好好儿听过多少课,所有关于色彩、敏感、构图、人体、材料的基础知识,都是后来专门找熟悉的老师傅从头学的。
厉戎在这方面一点忙都帮不上,都是陆少唐自己一点点慢慢啃,野路子上手,吃了不少苦头。
如今机会难得,执讲人又是圈子里赫赫有名的蒋铭,陆少唐回头跟后座来晚的女生讨了两张纸一支笔,打算专心做个笔记。
那女生没想到陆少唐突然跟自己说话,一张脸红得快烧起来了。刚哆嗦着手把陆少唐要的东西递给他,陆少唐又小声说了句“谢谢”。
女生:“……”啊妈妈我死了QAQ
他们这两排身边的窗帘时间久了,拉不严实,每次中午上课,刺眼的日光都透过缝隙照在一侧的桌面上。
新校区的桌子上都涂着簇新的清光漆面,光线折射到陆少唐嚣张张扬的五官上,愣是镀上了一层干净的浅金色光芒。
脸红成西红柿的女生埋头在宿舍群里疯狂发起微信——
老四:妈耶,姐妹们!
老四:陆霸王转性来上课了诶,他还跟我借文具,超!帅!一!男!的!
老三:呵呵,你不如让他去性转,我愿意为“她”弯。
老二:排。
老大:排。
老四:……
老四:……排。
……
讲台上蒋铭也发现今天班上气氛不大对,他放下杯子和教材,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视线一转,看见教室第二排杵着的陆少唐和贺子琛,蒋教授额角的血管不由得轻轻跳了两跳。
陆少唐和贺子琛来听课——这两位神仙不是来找事儿的吧……
三年都过去了,怎么今天偏偏出勤了?
蒋铭执教多年,到底还是不愿意以莫须有的罪名开罪学生。
虽然心里犯嘀咕,还是用原子笔杆敲了敲讲台上的扩音话筒:“都安静,我们开始上课。还是老规矩,先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