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天河半夜偷盗的事情一点儿也没传出去,不仅如此,李天家还帮他还掉了十两银子的赌债,岳天河并不为这个结局感到开心。
整日里呆在老爹三叔公的宅院里,琢磨着要怎么把李天家婆娘的真实身份套出来。思来想去的,他那狗脑子真心不够用啊,一点儿也想不到办法。
岳天河不出门乱转,三叔公这个当爹的欣慰极了。没事儿就把这小儿子揪到自己眼前,开始循循教导。
岳天河以前不爱听,可这次被吓坏了,后悔自己以前咋就不听爹的话呢?要是他和大哥一样是个脚踏实地过日子的人,那么现在是不是也就不用把脑袋寄存在别人的大刀下了?
想起来黑衣卫甲手里的马刀,岳天河嘴巴里就发苦,苦的都想撞墙,撞死自己一了百了得了。
可他怂啊,孬种啊,舍不得死啊。
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他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你是不是有啥心事儿?”岳天贵的妻子王氏绝对是比亲爹三叔公还要了解自家男人的人。总觉得岳天河近日来安静的过分了。
这该不会是憋着坏呢?
岳天河从被窝里爬起来,盘腿坐在炕上,推开了窗户,十月份的凤元山,夜里已经凉飕飕的了。
天上高挂着明月,繁星点点四处都是银色的光晕。岳天河看着这般的夜色,就觉得自己是躲在地洞口不敢出来的地老鼠。连这种夜色都没脸欣赏的东西!
“孩子他娘,你说的对,我这人啊,除了会拖累你们之外,真心是啥都做不了啊。你跟着我一辈子,四处看脸色,过穷日子,想吃顿肉还要来爹这里看大哥大嫂的脸色,是我对不住你和孩子们。”岳天河这几天想的有点儿多,难为这老东西没几天就要五十岁了,居然会反省自己了?
王氏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男人,这是鬼上身了?艾玛,老天爷啊,这哪里的鬼啊,咋这好呢?瞧她男人这几天老实,一辈子都不敢想啊。
王氏也爬起来,推了把岳天河:“你这话说的我心里慎得慌。看不看脸色的,这一辈子也快到头了,还想那么多做啥?你还不如直接说你闯了什么祸的好。”
岳天河抿着唇,扭脸看着王氏黑漆隆冬的脸,咬牙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要说岳天河这辈子相信谁?指定是他婆娘王氏,这个女人年轻时候漂亮争气,一口气给他生了仨儿子。
一辈子任劳任怨的,虽然嘴巴不好,时常和他吵架,但绝对是时刻心里向着他的人。
村子里多少老爷们背地里说王氏白瞎了啊。王氏是个好女人,尤其对于他这种祸害类型的男人来说。
等到王氏听完了岳天河前几天的遭遇,噗通一声就倒炕上起不来了,这还真是鬼上身啊,可是缠上她男人的是恶鬼啊。
寒王府盯上她男人了,这还能有好儿吗?
岳渃那死丫头居然不是大姑姐亲生的?而且大姑姐当年当丫鬟的时候,还是奉命要弄死岳渃的人?
这些事情但凡牵扯出来,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勾当,按照岳氏一族的族规,大姑姐花婆子可是要被除族的。
王氏脑子里的想法就一条条的闪现呢。临了,王氏还认为这事情应该告诉公爹啊。
公爹要真因为这事情被牵扯进去了,他们一家子就更加没指靠了。
大户人家嫡出的小姐,虽然三十年都是在岳家村生活的,可架不住哪天人间亲爹娘就找上门了啊!
或者,处理的好了,他们还能找上门去要点儿好处?那种富贵人家,手指缝儿里随便露出来一点儿,也足够他们一家老小吃喝三辈子了。
“当家的,这事情啊……”
王氏和岳天河商量了大半宿,天不亮就去找三叔公去了。
紧随其后,三叔公靠在铺盖上,脸色阴沉可怕:“去把你大哥大嫂找来,王氏你去把你大姐找来。”
三叔公可没王氏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