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的人口要比这益州东阳县多出数倍,而是因为——”
“我觉得您在洛阳有更多可做之事。”
见孙思邈颔首,示意她说下去,脸上也已对她多出了几分信赖之意,李清月这才放心地说道:
“其一便是如您所说的医书。”
“或许您身在益州还不知道,我阿耶在这两年有意校正本草经集注,新修编一本《本草》,将近年间有勘误的草木用法与外来药物一并修编其间。以我看来,您在千金要方之中投入了如此之大的精力,为何不参与到新修本草的项目之中呢?”
天下知识,全凭一人之力无法尽数掌握。
就像与孙思邈有书信往来的李淳风,他也需有太史局千余人在旁协助观测记录。孙思邈又何必非要单打独斗!
修编本草就是这一个将医者的人力汇聚在一起的行为。
“在此事上汇聚起来的何止是有太医署编制的医者,还有可能是更多有过诊疗经验的人。”
李清月补充道:“现如今太医署弟子确实只有四十人,但若在修编医书的同时在洛阳另起炉灶,想要扩张多少弟子,可以是另外的规矩。比如说现在,我阿娘就已在洛阳招募医者了,您现在若往洛阳去,正可做个领头之人。”
孙思邈听得有些疑惑。
因他身处益州的缘故,他还并不知道洛阳已被启用成为了东都,所以不太能明白为何要在洛阳另起炉灶。
但这并不妨碍他从李清月的话中听出,官方修订医书和招募更多弟子这两个明晃晃的诱饵,都已经清清楚楚地摆在了他的前头。
又听李清月接着说道:“人若多了,何止是那新编本草,便是先生的千金要方也能有足够的传播度,难道不是吗?”
是啊,医学上最缺的,就是人呐……
就算是孙思邈也不由叹道:“公主提出的这两项,真是令人难以拒绝。”
李清月摇了摇头:“不仅如此,我想先生觉得犯难的还有几件事,当先生前往洛阳,为我阿娘看诊顺利后,都能凭借此功来谈。”
“比如说,我听您儿子提及,您曾经感慨过,有些病人在看诊之后并不适合于住回到家中,但大多数的时候,他们是没有这个条件的。”
“自南北朝佛教兴起以来,便有六疾坊这样的存在用于收容病患,可惜不仅在统筹上少了朝廷支持,也少有推行于各地。”
孙思邈听到这里,眉头一动,“莫非公主的意思是,这等照看患病之人的地方也有可能在洛阳修建起来,而后推行于天下?”
李清月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回道:“那就要看,您能否教导出足够多的弟子分配到州中了。”
事实上她并不必急于许诺于此事。
唐代的悲田养病坊出现,乃是时代的必然,只是在负载能力和管理人员安排上还需要仔细考量。也需要研究清楚支持悲田坊运作的钱财从何处而来,但这些都可以等到孙思邈这样的医者坐镇中央后再行考虑,而不必在现在空画一个大饼。②
孙思邈显然已自她指示的这个方向中想到许多了。
他喃喃出声间,并不难被人听到,在他的语气里,已多了几分心绪沸腾。
“不错,先得有人,才能有更多的养病之地!”
他此刻无比庆幸于自己精于养生之道,这才让自己并不是个需要人照看的糟老头子,而是还有足够的精力去投身于这项能得到大力支持的项目中。
明明说话更多的也不是他,他还是下意识地举起了面前的杯子又饮下了一口,借着薄荷的凉意,这才从“他还撑得住,必定要促成养病坊建立”的想法中缓过了神来。
等等!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这位安定公主的话中提到了他的儿子?
但孙行应当并不知道他身在蜀中才对!
以方今这等传讯不便的情况,应当也不会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