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是这么想的, 还真就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李清月:“……”
李治轻咳了一声,看到女儿在原地盯着他没吱声,仿佛在对他进行无声的控诉, 也稍微有点心虚。
连忙说道:“去吧去吧,去屯营兵里挑两个侍卫去, 让我安心一些。你阿娘那里也能放心。”
李治算是看出来了, 虽说阿菟对他也挺孝顺,毕竟当年都能画出那么一幅画, 可若有一杆秤将他和媚娘放在两边, 称一称到底是谁在阿菟的心中分量更重,大约不会得出第二个回答。
还是拿媚娘用作说服她的理由妥当些。
李清月没有抗拒李治给出的好意, 只是在临去之前又自门边探回了个脑袋:“阿耶,北门屯营兵给我当侍卫保护安全, 那不是降职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北门屯营的兵马, 与南衙兵不同,乃是李治的直属私兵。
屯营主要负责的确实是宿卫出行任务,需攒够了资历或者在特殊情况下才有参战的机会,但怎么说也比南衙十二卫更有机会得到天子青睐, 忽然成了公主的随行侍从算怎么回事?
李治好笑地看着那张面露忧色的年幼脸庞,“我与你一份敕令, 你拿给薛将军看了就知道了。”
李清月在立政殿侍从的带领下往玄武门方向去的时候,往敕令上看去。
见李治在上头写着, 跟随公主与刘给事中外出的侍卫, 自“百骑”之中择选,以三年为一任,与充当游幸随从待遇等同。
“什么是百骑?”
李清月在见到薛仁贵这个熟人后, 打了招呼便问道。
薛仁贵自永徽五年洪灾中下山抢险后,又得了李治一番奖赏。
除却宝马财物外,李治还向他承诺,倘若高丽等地兵祸再起,便将他派遣出去独立作战。
凭借着他在贞观年间积攒下的当地作战经验,还算熟悉地况,专业对口了。
眼下还继续在玄武门担任禁卫军统领,或者准确一点说,是屯营兵的总辖长官。
听安定公主发问,薛仁贵虽有些讶异于她的表现,还是回道:“自贞观十二年后,屯营兵归于陛下亲卫,分作百骑与飞骑,百骑的选拔募兵规则要比飞骑容易些,正如陛下所说,担负的是游幸随从的职责。”
就像陛下那次出行万年宫,除了拱卫安全的骑兵队外,一部分仪仗队伍就是由百骑组成的。
这些人或是能力或是资历还有欠缺,被分在了次一等的行列。
现如今既然陛下说了,跟着公主出行也算巡幸资历的积攒,那便和他们现在所做的熬时间任务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
“公主莫要觉得百骑屯营兵就是行将被淘汰的兵员,他们……”
“我知道的,”李清月答道,“能有机会出现在御前,就已不简单了。”
薛仁贵闻言颔首,虽没在脸上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心中却已对这位小公主多了几分好感。
他自同行的副将手中接过了一本名册,放在了李清月的面前,“公主可从此名册中选出几个名字顺眼的来,我再将人带到您面前看看。”
能入屯营兵的,形象都不会差到哪里去,或许区别只在于合不合眼缘罢了。
李清月也没指望能从其中选出什么潜力股来,干脆随手选了几个名字好听的。
当人都被带到她面前后,她挑挑拣拣地又只剩下了一个。
就这一个,李清月还敏锐地意识到,薛仁贵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
“他的身份不对吗?”李清月好奇问道。
都已在百骑营里了,应当不至于吧。
“那倒不是……他也是通过正经选拔上来的。公主看他满意就行。但他的本事比较寻常,没什么出挑长处。”
还有些话,薛仁贵觉得不太适合同李清月说。
比如说这个名叫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