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晗看了又看，对照了又对照，就差拿着放大镜仔细挑毛病了。可朱晟过了那么长时间约他商谈，肯定早有准备，不会让他挑出毛病的。亏他以为朱晟已经接受事实放弃了，结果是暗中秣兵厉马，卷土重来，一棍子将他敲倒。
亏他刚才还心疼他，觉得他可怜，现在觉得可怜他的自己才是个傻逼。他在商场混了那么久的，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
凌晗一点准备都没有，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为什么会有这个？”他扬起手中的协议，用颤抖的声音说。
“我说了，原本我不想签，本来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但他很没安全感，非要签，那时候我们正处于热恋期，只好依着他了。”朱晟无奈地摊摊手。
凌晗：“…”
签了这东西你好意思说你和凌晗是热恋期！这是很纯粹的包养关系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对，我和凌晗就是包养关系。”朱晟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的所思所想，“我对情人很好，相处了那么久也会有感情的。”
凌晗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是的，就算是条狗，养了一阵子也会有感情的。
“后来你出现了。”朱晟继续说，“第一次我懂得了什么叫心动，那时候我只觉得你不太一样，做了好多以前凌晗绝对不可能做的事，所以我总是忍不住关注你，越来越被你吸引，最后爱上你。”
“不，你爱的是凌晗。”凌晗忙不迭地推脱，内心呻吟，不啊，他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些话！
朱晟被他打断，眸色微黯，但依旧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我很难受，一直在思考，最终我确认你爱上的是你，不是凌晗。你该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
此生难忘！见面就打起来了。
朱晟也像是回忆起那时候的场景，脸上微微一笑，“那时候我对他并没有多少感情，的确下定决心要甩了他，遗憾的是居然把你推开了。”
朱晟的眼睛里盛满了深情，简直要让人窒息。
凌晗心脏收缩，简直无颜面对他的目光。
啊啊啊，赶紧天降陨石把这里砸毁，让他逃出生天吧。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朱晟观察他脸色片刻，叹了口气，忧伤地说：“不是我要逼你，我只是想给彼此一个机会，我知道你现在和陆思
源在一起，但是他并不一定是你最想要的那个人。而且，你用凌晗的身体和他上床，难道没有一点愧疚感？”
最后那句话简直是核武器级别的杀伤力，把凌晗轰击得体无完肤。
要知道他接受凌晗的身份和身体是通过了各种努力和心里建设的，但如同身体移植心脏，外来的始终存在一定的排异反应。而这种排异反应更多是心理上的排斥。
凌晗无地自容，不知所措。
朱晟的话如同一把最厉害的刀子，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内心。如果凌晗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肯定不会有丝毫愧疚感，但他偏偏有一副软心肠，于是造成的影响非常大。
听到这话的同时，他浑身的气势顿时委顿下去，脸色忧愁。
朱晟不愧为久经商场的老手，乘胜追击，“当然你和我上床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我们是白纸黑字很正当的肉体关系…”
凌晗：什么叫正当的肉体关系？
“…凌晗本人是同意的。现在他离开了，你既然接收了他的身体，也该履行他未尽到的职责。”
凌晗：“…”
怎么办？他说的好有道理，一句话也无法反驳，该怎么
办？
脑子乱成一团。
凌晗不由自主地僵直身体，手指捏起又松开，这是他紧张时候的小动作。
朱晟很快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耐心地说：“我的建议是你暂时离开陆思源，和我在一起，协议只有五年时间，等时间过了再考虑别的，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