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睡觉,等我睡醒再说。”沈倦坐在床边蹬掉鞋子,不理会此问,垂着眼赶人,“你出去。”
“我怕你突然毒发。”沈见空站在原地不动。
“咦,算算时间,这回有个五日没发作了吧?”沈倦拉被子的动作一顿,旋即偏头,朝门口扬扬下颌,板着脸道:“那也出去,若我毒发,你又不是察觉不到。”
这是沈倦第二次重复让沈见空,若再多一次,这人便要恼了,沈见空不得不点头:“好,我就在隔壁。”
“你可以出去逛逛,反正雨不湿你衣。”沈倦瞥了眼窗外,拉好被子,轻声说道。
沈见空哪会不懂他的意图,这是要让他出门,顺带帮他买东西的意思,便问:“要我带什么?”
沈倦躺下,声音更缓更轻:“我想吃酒酿圆子。”
“别的呢?”
“随便吧。”
沈倦是真困。
他们昨夜玩得太晚,拢共睡了一两个时辰,天色便亮了。望南山上留他们一夜的老道人是个暴脾气,根本不畏这几人修为高,母鸡打完鸣,即刻拿棍子催几人起来赶路。
送他们离开时还怒斥几人玩心太重,当罚抄经文百遍,日日闻鸡起舞,夜里狗止住吠声才可入睡。
眼下沈倦沾了枕头,话说着说着,便阂了目。
沈见空点了根安神香,方整袖离开。
客栈大堂,雪惊醉亦被洛长淮拉出去逛街。
宣州盛产玉石,玉器的制作工艺举世无双,洛长淮从沈倦那儿听说雪惊醉喜好美玉,传送符一捏,带着他来到城中□□玉器的一条街上。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拉进第一家玉器铺子。
店伙计立刻迎上来,笑说:“姑娘公子可是要选些什么?小店今日新上了一批玉钗,姑娘可要看看?”
雪惊醉面无表情看了一圈,什么都没选上。
接着去了第二家。这家专做玉镯,热情的老板娘拉着雪惊醉试了半个时辰镯子。
然后第三家,卖耳饰的。听雪惊醉说他并未穿过耳洞,掌柜的当即道姑娘家家怎可如此素净,不穿耳,日后连嫁妆都少拿一份,接着遣人拿来银针与酒,笑说眨眼便好保证不痛。
可怜堂堂暗阁阁主,掌握天下情报,四方权贵皆对他笑脸相迎的人物,如今却在街里坊间饱受折磨。
两个时辰后,雪惊醉终于甩掉洛长淮,一脸怒火出现在沈倦房中:“你都跟洛长淮说了些什么!”
“我说你喜欢收集玉……莫非我说错了吗?”沈倦被他吵醒,说话慢吞吞的,透着一股子疲倦。
“滚进去,我也要睡。”雪惊醉走到沈倦床前,冲他甩了两下袖子。
“你回自己房间去不行吗?”沈倦道。
“走太久,脚疼,不想动,滚进去点。”
“我们一男一女,躺在一张床上不合适。”
雪惊醉:“哦。”
俄顷,几声骨骼轻响传出,雪惊醉恢复了男子模样。接着挥袖甩出一阵风,将沈倦往里推一些,在床外侧躺下。
沈倦挪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拖长语调道:
“这就是少年人的喜欢。把你带到店里,问你喜欢这个还是那个。”
“然后带你逛遍整条街,问你喜欢这家店的还是刚才那家店的。”
“而我们这种人需要的喜欢,是直接说我把整条街的玉佩玉钗玉镯子都买下来了,你一天换一样、不,一个时辰换一样。”
“还逛?太麻烦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一个字落地,便睡着了。
雪惊醉偏头看了他一阵,低声说:“这世上,怎会有人愿意给这样的喜欢?便是给了,又能有几次?人心向来比纸薄。”
这一睡便是大半个时辰,窗外由雨转晴,斜阳轻照,一街清透。
被沈倦支出去逛街的沈见空回到客栈,手里拎着两个食盒,里头放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