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些,笑意变得不甚明显。一杯酒饮尽又斟一杯,酒液在杯中轻微晃荡,声音渐轻,语气趋重:“我若踏上通天之路,自然是去斩杀那诸天神佛,而非为了成神成佛。所以,我当然不会同他走得太近。”
游舫之上沉默漫过,雪惊醉坐去沈倦对面,敛眸沉声道:“你身上的毒,一直依赖沈见空也不好,我寻个恰当的时候,给你从灵族要个人出来。”
“……这倒不用。”沈倦摇头。
“我不会给你找那种歪瓜裂枣的,更何况,他们灵族没有模样粗鄙之人。”雪惊醉以为他在担心新换的人长相不对胃口,哼笑一声保证。
“你可以帮我注意何处有旁的解毒之法,但换人之事,还是算了。”沈倦仍旧拒绝,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隔三差五被沈见空咬一口的事实,若是换个人,又得从头适应,实在太麻烦。
雪惊醉不再强求:“行,你的事情,自然依你的心意。”
两人对酌几杯,沈倦收敛方才神色,冲雪惊醉挑眉:“你特地把我叫过来,不是为了请我喝酒吧?”
“这是晚上天容海色的竞拍品顺序。”雪惊醉将一个卷轴推过去,“你那两幅画分别在第七与第十三,要不要我在适当的时候帮你抬价?”
“你也要去?”沈倦勾了下唇,“那真是再好不过。”
“盯紧明月碧琉璃的人很多,价格应当会高出你那两幅画,到时候,你缺的那部分,我可以借给你。”雪惊醉又道。
“几分利?”沈倦问。
雪惊醉笑起来:“看在你我关系好的份上,只收三分。”
“行啊。”
他替雪惊醉倒上一杯酒,后者看着他的动作,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坐姿,安然道:“相应的,你也要帮我一件事。”
“何事?”沈倦把酒杯放到雪惊醉面前。
对面之人说:“第三件竞拍品,是我的东西,帮我把价格抬到一千万金。”
沈倦展开今夜的竞拍品清单,寻到第三样后,露出点惊讶之色:“饮月支头?它不是你收藏的一把弓?你卖它,缺钱了?”
雪惊醉的笑容变得有几分神秘:“不,我坑个人。”
“谁这么倒霉,被你坑?”沈倦往后一靠,倚在窗下,嗤笑了声。
“不告诉你。”雪惊醉耸肩。
沈倦:“啧。”
短短时间,摆在沈倦那张几案上的酒壶已空,雪惊醉直接叫人抬来三大坛,在沈倦面前一字摆开,倏尔更有人送来佐酒小菜。
沈倦甚为满意,可转念一想,沈见空也是个鼻子灵的,他喝这么多酒,回去铁定要被念叨,是以掏出张符纸,传讯过去,约定晚上在天容海色门口汇合。
雪惊醉在一旁笑他:“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从前他叫你师兄,现今却是你沦为师弟了。”
“师兄师弟,一个称呼而已,实则并无区别。”沈倦十分无所谓。
“你倒真是看得开。”这回轮到雪惊醉嗤笑。
光喝酒不做别的也是无趣,所幸舫上人多,轻易便凑齐一桌麻将。沈倦向来赌运奇佳,自从坐上桌,就没往外掏过半个筹码,在那张椅子上稳坐如山,不动不换。
时间溜得极快,眨眼天色渐晚,湖上烟波渐深,薄雾转浓。十五的月悬于苍穹,月色竟是照不进窗棂,满室烛火摇曳,推牌倾杯声声。
轮到沈倦摸牌。
这一局,他起手下轿,几番出牌之后做齐清一色,如今就等一张八万,这一摸,正巧凑到了。
“不好意思,我又胡了。”沈倦桃花眼半弯,收完筹码后瞥了眼窗外天色,又道:“再过一刻,便是竞拍会开始的时间,打完这圈再过去?”
“不打了。”雪惊醉直接推了牌,凉丝丝道。他们打的是缺一门,沈倦垂眼一看,这人摊开的十三张牌里,连不要的那种花色都没打完。
沈倦奇道:“你手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