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西郊别院。
阿虞半椅在贵妃椅上,手里握着绳子,绳索紧紧拴在俊美男人的脖颈上。
他白皙无暇的脖颈上有着发红的勒痕, 陆衡之微弯腰, 修长白皙的手正剥着核桃。
核桃坚硬,剥的手指磨破皮,鲜血淋漓。
陆衡之眉眼未有半分怨恨, 一反常态的低眉顺目。
他将那核桃仁剥好放于玉瓷盘子,整整齐齐摆放好。
陆衡之自几日前醒来,人听话乖巧不少,也不知是想通了认命, 亦或是想到什么新的翻身法子。
阿虞兴致缺缺地端起那盘核桃仁,说到底终归沾染了手上的血腥味,她才不想吃。
她微抬手, 笑颜如花地握着核桃仁看向陆衡之。
男人微垂着头,双手作辑, “多谢主子赏赐。”
他谨记着上次被杖责的缘由,这次毕恭毕敬谢恩了。
阿虞笑着将核桃仁扔与地下, 她松开手里绳子,饶有趣味地看着陆衡之, “去啊。”
陆衡之眉眼微冷,手攥着衣角, 情绪掩盖的极好。
他就知道, 阿虞不会那般有善心。
他起身,刚想慢步走去,却被长鞭狠狠抽了下。
长鞭握于阿虞手里,她不甚在意笑着, “我倒是未见过会站着的狗。”
言外之意学狗爬,狗怎么吃食,他怎么吃。
陆衡之茶色眼眸如滩死水,掀起衣袍,双手碰地,半膝跪地。
他挪着身子,好似是条真的狗,摇摇晃晃去捡着主子赏的核桃仁吃。
陆衡之眼睫发颤不止,他看着地下那小块核桃仁,耳尖泛红,微着闭眼。
他抿紧唇瓣,终是将头垂下,吃了地下小块核桃仁,如玉苍白的脸红的滴血,久久不肯侧过身去。
待陆衡之侧身时,眼前多了双云蜀锦绣鞋。
他身形微僵,抬眸看着绣花鞋的主人。
阿虞笑的花枝乱颤,又将核桃仁扔了满地,“你耳朵怕是有点聋了。”
“我刚才走来,你都未听见声。”
她语气埋怨,将所有的罪责都怪罪到了他身上,然后冠冕堂皇,理所当然地让他在如狗般吃核桃仁。
陆衡之眼眸死寂无光,他不聋,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他还未来得及侧身,她便小跑走到他眼前。
她是故意折辱于他。
陆衡之眉眼微冷,手指发颤,死死攥着衣角。
他肩膀微抖,脸色不自在地泛红,垂下头吃着地下核桃仁。
他薄唇微动,淡淡道,“主子可满意?”
阿虞歪着头,继续撒着核桃仁,“你这人还真是下贱。”
“让你好好用膳,死活不肯吃。”
“给你喂狗食,让你如狗般趴在地下吃核桃,你便爱吃。”
她思索番,想起前些日子之言,“看来,我说的也没错。”
“你天生该堕入畜牲道。”
陆衡之身形微僵,脸色异常苍白,他修长白皙的手已握得骨节分明,可仍是隐忍不发,不吭一声。
阿虞将那玉盘的核桃仁撒在陆衡之头上,笑着道,“慢慢吃。”
外院小厮高声道着,“姑娘有要事禀告。”
阿虞笑着,“嗯。”
小厮规矩走进,跪于地下,“叶玉跳井摔断了腿。”
阿虞只觉得无趣,叶玉身子孱弱,一连昏了好些日子,她原以为叶玉能撑些日子再想不开,可没想到竟这般快。
阿虞微垂着眼,重新拉着陆衡之脖颈那根狗绳,她轻笑着,“你的白月光腿瘸了,你还有心在这吃核桃。”
俊美男人身形僵硬,他抿着唇,眼底逐渐被死灰覆盖。
阿虞扬起手中鞭子,刚想抽下去。
小厮犹豫良久,又接着道,“那陈氏醒来后,不停骂着姑娘,说是姑娘不为叶玉请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