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表哥。”
“梦魇说的痴话是我骗你,为的就是要你揭发我。”
“我好灭了叶家满门,流放了叶玉。”
矮脚桌上趴着个少年,他衣衫单薄,睡的不安稳,饿的饥肠辘辘,昏昏沉沉睁眼。
他又梦魇了,梦里的阿虞笑颜如花,却让他如同置身千年寒冰,冷的打颤。
眼底一片黑,看不见半点光。
他手上发痒,红肿起来,他凭着感觉,慌乱抹了些药膏,便急忙起身,推开木门。
可却未走两步,就听见了阿虞的脚步,她缓缓走来,“那衣裳怎么没洗?”
陆衡之脸色苍白,小心翼翼伸出那双生了冻疮的手,“想上些药在洗。”
阿虞没再多言,拿着手里鞭子抽向他,“真是可怜,那便留于叶玉洗。”
他低垂眼,眉眼松动,“我去。”
他低声道,“这同她没关系,莫要迁怒于她。”
紧接着轻声道,“不是心疼她,是我觉得这该是我的活计,总不能白吃饭。”
阿虞手里的鞭子扬起,“你倒是很会说话。”
鞭子又挥向陆衡之的背,直至打到手酸,才停下。
陆衡之跪在地下,衣衫被划破。
白皙的皮肤上皆是青紫的伤疤,新添的鞭伤见了血。
他脸上血色尽失,费力去了院。
他坐在院里洗着衣裳。
如今正值寒冬,昨夜又下了场大雪,刚挑的水冷的彻骨。
领家李寡妇面露心疼,“虞氏,你未免太跋扈了。”
陆衡之生的好看,自被她下了药后,更是卸下锋芒,眼尾微微泛红时,便是书里的病弱少年郎。
李寡妇早早丧夫,整日心疼不已。
“自打你们两年前搬来便鸡犬不宁,你这弟弟虽瞎了可却同常人无异。”
“可见天资聪颖,若是好好培养,位极权臣也是有可能的。”
“你若实在嫌弃他,便将他让与我,我带回家好生伺候着,整日非打即骂,真是恶毒至极。”
阿虞手里握着鞭子,静静听她说完。
李寡妇见她未出言讥讽,接着道,“我出五十两,如何?”
陆衡之搓衣裳的手顿住了,他抿着唇,头埋的很低。
阿虞环着手,笑的眼角弯弯。
她晃悠着手里鞭子,出了屋。
寡妇后退两步,阿虞手上的长鞭颜色亮泽,是马鞭,村里曾有不安分的,见她一介孤女,无所依靠,妄想轻薄。
可却被这鞭子打成重伤,前去告官,却还被关了几月。
阿虞挥着鞭子,轻声道,“你既知我嚣张跋扈,便少惹我。”
她的鞭子抽向李寡妇的手臂,划破了衣衫,出了血,“那五十两,你还是留着自己治伤。”
李寡妇破口大骂着,可却关了门,不再让阿虞进来。
陆衡之继续揉着衣裳,低声道,“这几日该她发病了,辛苦你给她送药了。”
阿虞敷衍点头,“洗干净些。”
她倒是有些累,回屋歇息着。
破旧的村落里驶进漆黑马车。
车上下来一男子,引的村里侧目,几个人议论纷纷着,“这便是那姐弟的贵人。”
“那虞氏生的是几分貌美的,说不准是这贵人外室。”
李寡妇愤愤不平道,“哪貌美了,你莫不是瞎了。”
陆衡之听着众人闲言碎语,没什么反应。
只有那人进来时,他道,“她睡着了。”
江晏行淡淡嗯了一声。
他迈进内室,阿虞也醒来,她道,“又想来问什么?”
江晏行静静看着她,“青里蒙部遇上了雪崩,朝廷派去万人救济,皆死于那。”
“可是天要亡他们?”
阿虞捏着眉心,想着前世青里蒙部之事。
她摇头,“下月五日江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