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隆冬,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每逢过冬,阿虞体内蛊寒虫便会发作。
她脸色苍白,心脏像被人活生生挖出,疼的神智恍惚。
她浑身打颤,宛如恶鬼发疯地啃噬自己手臂。
新来的小丫鬟面色苍白,声音发颤,“要不要…去禀告王爷…”
“发作蛊毒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她这样,会不会死在这……”
“多管闲事,蛊毒便是王爷喂于她的。”
“谁会在意她的死活,好好干活吧。”
年纪较长的婆子压低声音道,“她作孽多端,这是恶人自有天收。”
阿虞是被冻醒的。
门窗大敞着,内室炭火熄灭,屋内找不到个伺候的人。
她浑身像被小针密密麻麻扎过,喉咙干的说不出话。
想喝水,却没力气起身。
天飘起雪花,顺着风吹落内室,阿虞浑身无力,费了好半天也拉不到被褥盖到自己身上。
她冷的直打颤,眼神无望盯着窗外的雪。
蛊寒虫遇冷发作时还会伴着裂骨之痛。
昨日疼的比往年严重,她本以为自己撑不过了,没想到上天却不肯放她死。
竟还叫她忍受此等折磨。
阿虞脑袋昏沉,从软榻摔落在地。
几个扫雪的丫鬟见着她这幅模样,低声感慨着,“天道好轮回,当真是恶有恶报。”
这话清楚落入阿虞耳里,恶有恶报这四字无时无刻不像把尖刀般戳着阿虞心窝。
她眼圈红着,竟笑出声。
若是老天真肯开眼,天打五雷轰轰的也该是陆衡之。
恶有恶报不得好死的也该是陆衡之。
阿虞心口绞痛,她看着了陆衡之从外院缓步走来。
陆衡之一身鸦青色锦袍,唇红齿白,修长白皙的手端着药碗,眉眼间尽是疏离。
阿虞想起身同陆衡之拼个你死我活。
可却没了力气,男人眼神怜悯看着她,“这是你家里人托我交于你的。”
他俯身,整理着阿虞衣衫,“药里有毒,他们也嫌你丢人了。”
阿虞也感受不到心痛了,在世人眼里她永远是那个作恶多端的人。
可她不明白,为何陆衡之这般针对她。
陆衡之将她抱起,放置软榻上,喂她喝那碗药。
阿虞声音微弱,不解问道,“为什么?”
陆衡之茶色眼眸平静如水,“你被叶家寻回那日,阿玉伤心了一夜。”
这理由荒唐且可笑,可却葬送了她一生。
阿虞心口像是压了块巨石,久久喘不上气。
阿虞失了神智,发疯笑着。
她早该明白的,早该明白……
不管在谁眼里都是叶玉为重。
她儿时被养母调包,本该是尚书府千金,却成了农家女。
后被叶家寻回,她努力讨每个人欢心。
可得到却是长辈冷脸说教,没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只学会了这些巴结人手段。
而她只是回了她本来的家,叶玉也不知在委屈什么,京圈贵女相聚,叶玉定是眼圈红着,话里话外皆是她给她委屈受了。
这般低级的宅斗,阿虞平日里看的话本子都不时兴这个了。
可耐不住叶玉那张脸生的极美,哪怕是她这般厌烦叶玉之人,看几眼也觉得美艳到不可方物。
京中人自是愿意信叶玉,阿虞曾辩解多次,最后只是越描越黑,她的名声也愈发难听。
又毒又蠢,处处不如叶玉。
阿虞不在乎名声,只要家里人信任她便好。
她的母亲整日嫌弃她上不得台面,竟会欺负叶玉。
她的兄长自她进家门起,从未曾唤过她一声妹妹。
而他的父亲因怕叶玉伤心,同她更是未见过几面。
家里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