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匍匐在地,声仰望着她。
神创造了它,给予了它命,它就应该去贯彻,去执。
天一直都这么想的,也一直都这么做的。
直到有一天,它突然感受到了神的息。
它能够察觉到神的存在,能够追随到神的踪迹,甚至能够亲眼目睹到神的样子。
它看到神与除了它之外的孩子在一起。
他们亲密间,自然和谐,仿佛没有任何距离。
他们称呼神为“母亲”,而神也呼唤了他们的名字。
——母亲。
这比“神”更加亲昵的称呼,似乎只要这么称呼她,就可以尽情地接近她,触碰她。
天也想这样呼唤她。
但它不敢。
因为她从未提起过它,也从未思念过它。
它甚至没有一个确切的名字。
它知道有一只叫波奇的小狗,有一个叫小红的鬼,有一只叫奥比的兔子,还有一条叫塞壬的人鱼……
但它没有这样的名字,它只叫天而已。
就像路边的小狗也只会被称为小狗,不会有人特意为它们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天明白了,神并不爱它,也并不在意它。
它不该有怨言,因为神已经给予了它一切。
但它已经见到了她与“孩子们”相处时的样子。
它没有办法不去在意,也没有办法不去想象。
如果个被她纵容着的孩子它,该有多好?
如果个被她拥抱着的孩子它,该有多好?
它也想唤她一声母亲,它也想得到她的爱。
但它连名字都没有。
一因为它做得不够好,所以她才不会看它一眼……
天垂着美丽的头颅,陷入了止境的自我厌弃。
很快,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
天微微抬眸,看到郁枝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披散在肩头,笼罩着薄薄的水汽。肌肤湿润而透白,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晕,看上去美丽而朦胧。
天立即起。
它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唇瓣微动,似乎正在酝酿合适的赞誉之词。
“了别琢磨了,刚才没人敲门吧?”郁枝直接打断了它。
天:“……没有,母亲。”
“嗯?”郁枝微微挑眉,有些奇怪地看了它一眼,“你也叫我母亲?”
在她的设里,天最挚爱的明明神,唯一认可的也神。
在它的认知里,神才它的创造者,也就说,天没有母亲的。
一只没有母亲的怪物,为什么要叫她“母亲”?
天长睫一颤,立即低下头:“对不起,我冒犯了您。”
因为刚才一直在想母亲的事,所以一不小心说了出来……
天暗暗懊悔,同时在心底不断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郁枝:“……”
怎么回事,她创造的天应该没有这么小心怯懦啊?
以防万一,郁枝后退几步,视线下移,落到天的双腿上。
虽然同白色的长袍,但天的衣袍和她的浴袍可不一样。
天的衣袍纯白泛光的特殊布料,像丝绸一样柔软光滑。走的时候,如同流云垂坠,褶皱之间甚至不会产生一丝摩擦。
当然,布料再美,也不及天美貌的千分之一。
郁枝微微弯腰,伸出左,将天的衣袍下摆轻轻撩开——
莹白暇的左腿上方——大约在大腿中段的位置,刻印了一个莹莹发光的浅金色印记。
这印记乍一看似乎只一个简单的圆环,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印记里还隐含着一明一灭的白色辉点。
这她的特殊设计。
因为纯金色的印记没有她想要的神圣感,所以她才特意在金色之中添加了白色的光辉。
白色与浅金相互辉映,这才达到了如今这个比神圣的视觉效果。